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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兵马皆为其所控,如何能成事?”

皇甫嵩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清:“吾已暗中联络昔日旧部及城中忠义之士,尚有不少人心向汉室。董賊虽凶,然其骄横跋扈,必有疏漏。只要寻得良机,便可群起响应,直取其首级!”

“邪不胜正,董賊必亡!苍天有眼,岂容此等恶贼长久猖獗!”何颙眼中烧起火焰,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

董卓入京以来,京师内外如遭劫掠,强取豪夺,横征暴敛,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朝中忠良或被无故杀戮,或被罢黜官职逐出京师,或如他这般身陷牢狱。

“伯求且在此安坐,待董贼得诛,国家匡扶,朝廷重整,还需伯求继续为为社稷效命。”皇甫嵩宽慰他。

何颙深深点头,神色愈发坚毅:“义真放

心,颙虽身在狱中,但心系社稷,绝不会因而消沉。”

二人复又促膝长谈良久,随后别去。

就在皇甫嵩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对了,还有一事。昭奕,已然进京了。”

闻言,何颙眼睛为之一亮。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眼前。数年前,他随谢乔入西凉,亲眼见证她如何治边地,如何勤政为民。而后黄巾暴.乱,党锢解除,他心怀满腔热血,辞别西行,赴京求仕,期待着能够在朝堂之上为国为民建功立业。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阉党虽除,朝廷依然腐败不堪。如今更是董卓当道,朝政黑暗至极。

他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荒漠中的那座榆安城,梦见城中百姓怡然的笑容,梦见沉甸甸的麦穗。

而她,就像是照进这漆黑乱世的一束光。

李儒在前引路,脚步不疾不徐,袍袖轻摆。谢乔随其后,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穿过几条鹅卵石铺就的夹道,绕过一丛枯黄的修竹,方至一处偏僻馆阁。

阁内陈设简单,却也整洁。

阁中光线黯淡,仅靠几扇糊着麻布的窗棂透入些许天光。陈设极为简陋,一张木案,几张草席,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尘埃。

两道身影映入眼帘,让谢乔脚步一顿。

此情此景,她大概也能猜到二人的身份。

一位虽形容憔悴,凤钗已失,发髻然散乱,但雍容未减分毫。

另一位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眼中满是驚恐与绝望。

此二人,正是何太后,以及被董卓废黜为弘农王的少帝刘辯。

谢乔的心沉了下去。

她几乎能预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史书上的寥寥数笔,此刻化为冰冷的现实,压得她喘不过气。

李儒脸上毫无波澜,他缓缓踱步至阁中央,目光在何太后和刘辯身上扫过,仿佛只是在处置两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太后,大王。董相国赠美酒,请尽饮之。”他一挥手,侍从立即会意,端着托盘上前。

两樽酒。

酒樽精致,里面的液体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何太后死死盯着酒樽,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唇翕动,似想说什么,却终究未发出声音。她大概认命了。

“相国莫非要害孤?”刘辯问,仍努力保持着一丝帝王的威严。

李儒面色不变,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非也非也,大王多虑了,相国只是偶得佳酿,不忍独饮,特相赠也。此酒醇香,大王莫要辜负相国的一番好意。请。”

刘辩自然不信。

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也明白眼前这两樽酒意味着什么。

他仰起头,望向那扇透着微光的窗棂,忽然凄声悲歌:“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歌声哀切,回荡在小小的馆阁内,字字泣血,句句含悲。

谢乔静静站在一旁,垂下眼帘,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如木石般无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