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日我们不如去街头乞讨。一人讨一文,三人便能讨三文,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必能讨回扶风。”
明瑜:“……”
周算:“把他玉佩簪子给我扒了!”
闵宁边逃边喊:“师兄莫怒!师父曾言,圣贤亦有困厄之时,昔日伍子胥也曾吹箫乞食,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护得师父周全,回到扶风,这点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三人,一个追,一个躲,一个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围着睡梦中纹絲不动的公孙延上蹿下跳,鸡飞狗跳。
终是气力不济,或许是心力交瘁,周算停下脚步,喉头艰難地滚动了几下,最终颓然长叹一声,“唉,真是一文錢逼死英雄汉!”
话音刚落,夜色中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几位先生可是遇到了難处?”
三人皆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位身形利落的年轻女子悄然立在不远处,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目光平和。
周算定了定神,认出是先前在客棧与掌柜相与那女子。拱手道:“不知姑娘深夜至此,有何见教?”
他心中警惕,猜测这深夜此女子追至此处意欲何处,莫不是掌柜反悔,要将他们扭送官府。
謝喬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却不失分寸:“小女子偶然路过,听闻先生慨叹,似有困顿。若不嫌弃,北城鼓楼左近有处济困堂,或可解诸位燃眉之急。”
“济困堂?”
闵宁眼睛一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急急问道:“姑娘,那地方可是有吃食,有住处么?”
腹中早已空空如也,一听有地方可去,他自然按捺不住。
明瑜则相对冷静许多,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问道:“姑娘所言的济困堂,是何等所在?如何济困?”
謝喬见他们神色各异,心中了然,从容答道:“正是。那济困堂,乃是梁相謝喬体恤民艰,一手所创的,专为城中一时落魄、无处安身之人提供食宿。”
“竟有此等好事?”闵宁惊喜。
“不过,也非白吃白住。”她顿了顿,继续道:“堂内每日会分派些差事,多是些洒扫庭除、修补器具、搬送货物之类的活计。诸位年富力强,想来可以应付。完成了差事,便有饭食,工酬自是日结。虽不多,至少能让这位老先生不必在此露宿受冻,诸位也能有个遮风避雨之处,不至挨饿。”
周算一听是梁相謝喬的手笔,眉头微动,此人在士人中风评两极分化。设这济困堂,倒真让人刮目相看。
心中自矜稍稍松动了些,但仍是迟疑:“我等皆是读书之人,去做那些……差事,确乎不妥。”
周算面露難色,瞥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公孙延,语气艰涩。
“大师兄!”明瑜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师父年迈体弱,再经不起这般风餐露宿了。有瓦遮头,有热食果腹,已是眼下万幸。至于差事,听这位姑娘所言,亦有我等力所能及之事。先将师父安顿下来,再做长远计较,总好过在此眼睁睁看着师父受苦!”
闵宁连连点头,拉着周算的衣袖:“是啊,师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既为弟子,只要师父能安稳,不受罪,让我做什么我都
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那方才让你当玉佩簪子,你又哭爹喊娘的。”明瑜讽刺。
周算凝视师父安详的面容,又看看两位师弟期盼的眼神,心中那块名为风骨的巨石,终于被现实的窘迫撬动了一絲。
他长长叹了口气,对谢乔一揖到底:“烦请姑娘指路,在下感激不尽。”
谢乔微微颔首:“先生不必多礼,举手之劳罢了。诸位可将老先生背负起来,沿着这条街向北直走,过两个街口再向东,便能看到济困堂的匾额,不难寻找。我还有些事务在身,便不与诸位同行了。”
说完,她又叮嘱了几句路径細节,便轉身融入夜色之中。
待走出一段距离,谢乔才对暗处隨从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留意这师徒几人的动向。这几人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