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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这轻飘飘、结构古怪的白色玩意儿。

“这……纸片做的?”一位医工捏了捏,“戴在脸上,如何呼吸?”

“谢中尉,此物真能隔绝疫气?”另一位医徒将信将疑,甚至还凑近闻了闻。

“诸位试试便知。”谢乔拿起一个,示范着戴好,将金属条按紧鼻梁,“它内有特殊夹层,透气且能有效过滤。疫气多由口鼻吸入,此物可大大降低染疫之风险。”

张仲景眼神锐利,他没多问原理,只是学着谢乔的样子戴好,感受了一下呼吸,微微点头:“确比湿布透气,且覆盖更密实。多谢中尉。”

有了张机带头,其他医工纷纷效仿。有人戴反了,有人把挂耳绳缠在了手指上,引来一阵小小的忙乱和低笑,冲淡了些许沉重的气氛。戴好后,众人顿觉安心不少。

然而,医疗防护稍解,新的危机已迫在眉睫。封城隔断了疫病蔓延,也断绝了物资流通。睢阳城内的粮食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

中尉丞周密拿着账簿,脸色比病患好不了多少,匆匆找到谢乔:“中尉,城中存粮告急,按目前消耗,最多……最多还能支撑四日!再不想办法,百姓就要挨饿了!”

谢乔接过账簿,数字触目惊心。济疫坊每日消耗大量米粥药汤,城中百姓闭门不出,坐吃山空,消耗更是巨大。

“军粮还剩多少?”她沉声问。

周密声音发涩:“三百石。这是我们最后的储备,轻易动不得……”

“先拨一百石出来,熬粥施给百姓,优先保证老弱妇孺和济疫坊。”谢乔没有丝毫犹豫。

旁边的司马于融皱眉:“中尉三思。军粮乃守城之本,若有不测……”

“人若饿死,城守住了又有何用?”谢乔打断他,“眼下稳住民心,共渡难关才是根本。而且,”她顿了顿,“粮食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正说着,街口传来一阵喧哗,随即是整齐的甲士开道声。梁王刘弥的仪仗竟出现了,比谢乔预想的还要快。刘弥身着亲王常服,虽不如朝服华丽,却也气度俨然,他身后跟着一长串吱呀作响的牛车,车上赫然是满载的粮袋。

“谢中尉!”刘弥人未至,声先到,他大步流星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决断,“孤听闻城中缺粮,寝食难安!特将王宫存粮悉数捐出,与全城军民共克时艰!”

谢乔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行礼:“大王深明大义,乔代阖城百姓,谢过大王!”

刘弥扶起她,朗声道:“国难当头,何分彼此?孤身为梁王,食民之禄,自当与民分忧!来人,将粮食卸下,交由中尉府统一调配!”

他这番姿态做得十足,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跟在梁王身后的几位梁国官吏见状,也纷纷“慷慨解囊”。属官互相看了看,也咬牙凑出了一些粮食。

更让谢乔意外的是,西市最大的米商赵掌柜,带着几个同行气喘吁吁地跑来,对着谢乔和刘弥一揖到底:“大王!谢中尉!我等商户,世代居于睢阳,岂能坐视家园遭难?我等愿献出家中存粮,与全城共渡难关!”

一时间,捐粮的呼声此起彼伏。

谢乔看着眼前景象,心中一块大石彻底落了地。她扬声道:“好!有大王与诸位义士相助,官民同心,何愁疫病不除?睢阳,定能渡过此劫!”

城隍庙前,施粥的大锅重新热气腾腾,米粥虽稀,却暖了人心。排隊的百姓脸上虽仍有愁容,眼中却重新燃起了希望。

刘弥走到谢乔身边,压低声音:“昭奕,封城实乃不得已,却也是唯一之法……”

谢乔点头,望着远处济疫坊的方向,目光沉静而坚定:“医有良医,民有食粮,军民一心,此战必胜。”

睢阳城的济疫坊内,浓郁的药味几乎要呛得人喘不过气,却也压不住那丝丝缕缕透出来的活气。几张歪斜的旧木桌旁,围坐着几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百姓,脸色还是蜡黄,眼神却不再是死灰一片。他们压低了嗓门,话头转来转去,最后总要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