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多,毕竟在西凉,她有酒舍,还有一大片牧场。
但赏的东西不一样,薅公家的羊毛,就是爽!
出中军帐,谢乔远远望见了行刑结束的陈靖,他正被属下搀扶着拖行,双腿大约已经无法直立。
谢乔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好事地走上去,迎着他的目光,贱贱地说:“陈校尉受委屈了,谢某之罪,谢某这张嘴啊,当时在帐中不该将事阐明,害得陈校尉受如此无妄之灾。”
“谢乔,你不要得意太早,给我等着!”陈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他懂一些现代人的口癖,谢乔不敢想象他会骂得多脏。
“对了,皇甫使君适才赐了我部百斤肉,陈校尉若是馋了,可来我帐中讨些吃。我部军士牙口不好,骨头可都为陈校尉留着。”谢乔扬眉说。
陈靖气到郁结,抬腿想往她身上踹,可随着他髋骨一用力,伤口撕裂更大,痛到无以复加。
一声哀嚎响遏行云。
……
天色渐渐明朗,一昼夜的赶路,马信领着人终于来到了汜水桥前。
他命人熄灭火把,径直过河。桥对岸就是虎牢关,但他们不打关前过,而是转而顺着河流方向继续北上。
这一路倒是没什么波折,途中遇见过两次官军,见他们人多,盘问了几句,知道是迁徙的流民,当中又有不少老弱妇孺,且没有携带武器,便不再多疑,直接放行了。
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地渡河,约摸几里地后,马信抬头望西面山坡上,果然在树杈上望见了一截醒目的鲜红绸布。
他兴奋地上前,拨开横陈的荆棘和枯藤,寻到了一条山间小道。他先去探路,穿过崎岖的山间小路,越过十来米高的小土山,背面便是荥阳县城。
城中家家户户大都闭户,街巷上鲜有人迹,马信在城中四处寻觅,突然眼睛一亮,在一处街前望了一位静立的少年,身姿挺拔单薄。
他快步走上前去,少年听见脚步声,机敏地转过身来。
马信一时激动,有些忘了要说什么,他突然想起标示舆图的木板,掏出来看上面刻的字,“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谢适淡定地说。
是了!果然是他!
“小先生可否为我引路?”马信强行压制住激动的心情。
谢适问:“可是我姐荐你们来此地的?”
“不错,正是一位姑娘,她让我来此地寻小先生,并教我方才的暗语。”马信如实回答。
谢适点点头,确认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便好,我这就带你去,这边请。”
“小先生稍等片刻,还有人同往,就在山后,我立即去唤他们。”说完,马信转身快步跑回去。他跑到山顶处,大喊了一声。
俄顷,谢适眼见着浩浩荡荡的人群自土山上下来,不由得瞠目结舌,咽了咽口水。谢乔确实和他说过,后面应该陆陆续续会有人过来,他负责接引。但完全没想到,这一来就来这么多。这还只是第一拨人。
随着四五百人聚在了面前,谢适恢复了镇定,领着他们转进旁边一条街巷,来到了一面土墙前。
“直接由此入墙即可,穿过墙体,另一端自会有人安置你们。”谢适手指墙面说。
在超自然现象感知模糊的作用下,所有人并未有太多疑惑。马信领头,走在第一个,他先伸手接触墙体,指腹却摸不到粗糙的墙面,整个指/尖被拦腰截断,但没有任何痛感。他索性不再迟疑,抬腿迈步,整个人完全没入其中。
墙面的另一端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马信瞪大了眼珠子,抬头望着才将将蒙蒙亮的头顶的天空。如果他懂一些现代地理知识,应该就会明白这是晨昏线变化带来的时差现象,荥阳县与玉门关隔着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差。
晨风刮在脸上凉飕飕的,身后是一堵高大的、一望无垠的长城,而眼前则是广袤的原野。
近处有一大片严整的屋舍,如同城池一般,鸡犬相闻,有几户还升起了袅袅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