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别处传递
消息。
捣毁长城从中穿越就更不可能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筑起长城,城墙后的兵马定然不在少数。即使能突破长城,必定极其惨烈。
再往前走就是弓手的射程内,有被万箭齐射的风险。极支辽已生退意,正要勒马掉头时,忽然眼前一亮,远远地看见城墙上一道身影从南边快速奔来,这个高度,人是骑在马背上的。如此远的距离,看不到对方的脸,但身形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与勒节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找到了答案。正是!
极支辽同勒节纵马脱离斥候骑队,继续前趋,并伸出臂膀,兴奋地朝着城墙上大幅度地挥手,吸引对方的注意。
谢喬微微眯缝着眼睛,渐渐看清楚了他们的脸,确认是自己的工头后,她赶忙示意城墙上的军士放下弓箭,待人走近。
应当不是大规模的进攻,否则前出的军队阵型不会如此散乱,更不会连牧养的牛羊都全带上,后方还跟着无数的妇孺老人、辎重行李。
显然,这是举族背井离乡的大迁徙。
“姑娘,可否容我族过长城入关内?”城墙下的极支辽朗声问道。
“你们这是何意?”谢喬不解地问。
“我们……”极支辽话音戛然而止,有些说不出口,看向勒节。
“姑娘,去年你与我们讲好,若缺粮草,便可来此寻你。实不相瞒,我族与单于王庭已然决裂,望姑娘兑现承诺,予我族一个容身之地。交易不在话下,定当竭尽全力。”勒节恭敬地拱手。
谢喬大致上听懂了,他们在草原上已经待不下去了,所以举族迁徙,想入关寻找栖身之地。
虽然经过去年的友好合作,谢乔对他们的戒心降低了一些,但远没有好到能安心放入关内的地步。明面上说得好听,尽力尽力交易,但谁又能担保她不会引狼入室呢。古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绝不是一句空话。
谢乔遥望着长城外乌央乌央的人群和牛羊群,沉下心思考片刻,给出了答复:“你们何不就在长城外栖居?城下这条冥水,以祁连山冰雪为源,可为水饮,你们大可在长城外冥水两岸结寨以放牧。若有用工需求,我单独叫人入关,同去年一样,以劳力换粮食,童叟无欺,可保证你们的族人不会挨饿受冻。”
听见这话,城下的极支辽与勒节对视一眼,有些为难。
勒节犹豫些许,还是说出了口:“姑娘有所不知,我族与单于已结下大仇,若单于大军循迹攻来,我族必将被夹击困于长城外,退无可退,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求姑娘万万救我族于危难!”勒节与极支辽齐齐下马行请求。
“你们可信得过我?”谢乔问。
“在下深信不疑。”勒节说,“去年冬日,姑娘赠我族粮草过冬,已是救命之恩,若无那些粮食,族中饿死者必然成百上千。”
“我也坚信,姑娘言行一致,与那些狡诈汉人全然不同,是顶顶的好人。”极支辽道。
“好,既然你们信我,我承诺,长城永远是你们的后盾。你们可依长城结寨,只要你们不主动进攻,城上军士便不会竖起兵刃,长城就是你们后方的靠山和倚仗。如若有一日,真到了绝境处,我承诺开关迎你们入内,与你们一道,同心协力共拒强敌。”谢乔恳切地说。
直接把这近万人迎入关内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但可以巧妙地将其化为西藩,留以为防。
在新建造的漫长的长城线上,军户制度刚刚起步,人口不足,防御力相对薄弱。就好比刚刚立起了一整片铁皮墙,虽然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防守的作用,单纯的铁皮却极易发生形变。而这时候,若能在长城外拉拢一些藩属,好比是在这片铁皮墙后立起了用以稳固的柱子,铁皮墙就不再容易发生形变了,整个西北边的防务点面结合,将进一步牢固起来。
刘备当年南下投靠刘表时,刘表便是将他安顿在新野县,当作荆州的北藩,成为抵御曹操大军的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