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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了几个前排的小玩具,兴致上来,便挽了挽袖缘,眯眼去瞄中间几个精致的摆件。

又一连套中了几个,摊主的面色都讶然微变,反复地点了点数量,宣布:“女郎已套中了十五只。”

江鹤雪掂掂手中剩的两个藤圈,侧眸望向沈卿尘:“夫君,你准备好了么?”

她玩得兴致勃勃,白皙的面容染上兴奋的绯红,笑弯的凤眸在辉煌灯影中愈显晶亮。

一副对那个玛瑙镇纸势在必得的模样。

沈卿尘松开微抿的唇,几不可闻地“嗯”了声,又看她手腕微动,瞄向后排象牙镂雕游鱼纹的花囊。

昨日傅娴送了她两枝盛开的莲花,应是想套来供着。她会喜欢。

江鹤雪次第抛出最后两只藤圈,终是险伶伶地擦着边套中,抹了把额角的虚汗,笑盈盈地望过来:“夫君,到你啦。”

沈卿尘接过摊主递来的弓箭。

是一把战弓,但拉力约摸只有四十斤,尚不足他龙舌弓的三分之一。

箭靶也不过三十米。

“我试一试。”可他对江鹤雪轻声。“……闭眼。”

江鹤雪自是不依的,与他僵持片刻,便看他利落地挽弓,粗略地瞄了一下靶心,箭矢便脱了弓……也脱了靶。

“你认真些。”射箭只有两次容错,比不得套圈,江鹤雪不禁道。

于她目光中,沈卿尘又架了一支箭,拉开弓,瞄向靶心,射出羽箭。

箭尖擦过靶心朱红的圆点。

江鹤雪再度疑惑地偏首看他,可上头的玩兴却在瞧见他轻颤的手臂时倏然冷下。

他的伤……

“公子的射术仍需精进啊。”摊主递来第三支箭,笑着打趣。“比不得你家夫人准头。”

沈卿尘“嗯”了声,正欲架弓,手腕却被身旁少女紧紧攥住。

“他才不需要精进射术!”江鹤雪将他挡在身后,艰涩出声。

“他的射术最厉害了。”

第94章

热闹的摊位随着这声清亮的话音倏然静默下来。

沈卿尘放下弓箭,低眸望她。

少女的眼尾已泛起浅淡的红意,嗓音里的哭腔明显,执拗地对那尚未回过神的摊主重复:“他的射术最厉害了。”

“鹤雪。”沈卿尘轻轻唤了她一声。

江鹤雪回眸与他对视。

他的手臂不再颤了,可被她牵住的右手,冷白手背上青蓝的筋络仍因着骤然发力而绽起着,每一根都瞧得她心疼。

她忽而想起去岁在温泉客栈,他一只手便能将她稳稳抱起,去够树上的小琼花。

又想起冬猎时他以稍尖锐些的树枝便能扎死的野兔与蛇,却为她一箭将周亦恒钉在了树干上,要他狼狈求饶。

又想起江鹤野某次同自己说起的,沈卿尘在沙场上百发百中,力挽狂澜。

可而今是灯影幢幢、游人如织的夜市,并非北郊辽阔的沙场。

他的射术也不是用来上阵御敌,而是在陪她作无关痛痒的嬉闹,还遭人调侃。

江鹤雪凤眸盈着泪,她用力地眨了眨眼,转向摊主,又强调道:“他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他的射术最厉害了!”

“你这是张战弓,你也是将从沙场上退下的将士,你不认得他吗?他是带领你们数次大捷、以少胜多的主帅!”

沈卿尘行事素来低调,水患时露面多,但当时人人自危,认得他的百姓并不多,她这话一喊,不仅是摊主,一旁围观的百姓也俱是愕然。

“凉州大捷,梁氏伏诛,是他几乎以命换命得来的。”江鹤雪紧紧攥着他的手,情绪在失控的边缘摇摇欲坠。“我知您无心,是我冒昧,听不得这般的话。”

“我不要了。”她拉着沈卿尘,大步向外。

她步调匆促,沈卿尘而今又不敢快步,只得跟着她走,对暗处的雪竹比了个口型。

雪竹会意,给目瞪口呆的摊主垫上两倍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