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地抱怨,蹭着他鬓发,软声:“不曾后悔。”
“左右同夫君还能过无数个乞巧节,还有上元节、中秋节……”
“同夫君在一处就开心……”
她音调素来是绵甜中带着些沙哑的,而今沉醉于情.事中,又比素日更软,贴着耳际蹭过时,似夏日最轻的雨落在心湖,荡漾起最柔软的水波。
沈卿尘被她这甜言哄得耳朵都酥了。
但他不曾说出来,只鼻尖蹭了蹭她耳垂,又与她厮缠。
照顾着她的感受,愈加克制。
“无碍,你大可再用力些……”可江鹤雪扣紧他的手,又纵容道。
沈卿尘便当真如她所言那般肆意妄为了几下,可她甚至都未曾难捱地敛一下眉,水眸迷蒙含情,轻声赞同:“对……”
他被她这情态勾得险些彻底失控。
手指扭曲着卡入丝被,冷白手背上青筋绽起,他几乎要将她握碎在自己怀中。
但纵着欲念喧嚣到顶峰,沈卿尘却仍留着一分清醒,记着此间多仓促。
可正欲抽身,脖颈却忽而被怀中的少女揽住,压低。
耳尖同时被她咬了一下,随即,她柔润的红唇贴到他喉结,灵巧的舌尖探出,轻舔。
双腿勾着他后腰,紧并。
一切都猝不及防,让他来不及招架。
待到反应过来,再低眸,身下胆大包天的少女面容已染上小狐狸般的得意神色,半眯着眼睛,轻唤他:“夫君?”
沈卿尘舌尖紧抵住牙关,半晌,无可奈何地轻闭了闭眼。
怪他一时大意,为她的“糖衣”放松警惕。
该知晓方才那般恶劣,不会被她轻饶过-
梁氏节节败退。
早前拼死攻城的梁励这会儿倒束手束脚,扎在北郊整顿兵力,还派人送来了休战书。
“休什么休。”许清晏忍住要撕了那张破纸的冲动。“我非得杀了沈泽林。”
“父皇都为梁励和江涛都下了‘杀无赦’的圣旨,此番是傻了不成?”素来清雅的沈泽渊望着那休战书,都不禁敛眉。
沈卿尘点着龟甲,并未立时应声。
半晌,他向其中放入了一枚烧红的木炭。
龟甲受热,不规则地裂出兆纹,他盯着那繁复的兆纹,淡声:“在拖延时间。”
“北玄会再派援兵,数量……兴许为举国十之八九的兵力。”
这话一出,在场人人震惊。
“疯了?!”江鹤野和许清晏同时开口。
“梁励与江涛是北玄经年在龙邻边境鱼肉百姓而牟利的工具,怎会这般狠心丢弃。”沈卿尘将那枚龟甲丢了,语气平淡。“只是未曾料想,竟沆瀣一气到此等程度。”
“援军大抵还需几日到?”静默片刻,沈泽渊问。
“三日。”沈卿尘又取了一枚崭新的龟甲,拨弄两下,又放入木炭,观察开裂的兆纹。
“或许今夜,或许明夜,应要潜入敌军,杀了梁江二位,活捉沈泽林。”他平静地开了口。“敌死我活,或者反之。”
又是一阵静默。
“阿渊善阵法,不善近身,莫叫他去。”谢君宜率先道。“我可以去。”
“我也可以。”江鹤野道。
“你善御兽,带几只虎大张旗鼓地去么?还是若被人瞧见了扔针?”许清晏反问他,旋即道。“我去。我捉沈泽林。”
“我须得再算算。”沈卿尘最终道。
离了主营,他回了自己的营帐,微阖眼,转动罗盘。
谢君宜去,是死卦。许清晏去,捉沈泽林是吉卦,杀梁江二人,亦是死卦。
而江鹤野与沈泽渊确乎不合宜。
他再度默念了自己的名字,起卦。
指针摇摇晃晃,无数次摆近死卦,却未曾有一次停下。
“昭华——”指针仍未停,帘帐却被挑开。
沈卿尘回眸,与拎着食盒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