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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能盘踞凉州多年,少不得与梁家勾结。”他点着茶盏,淡声。“梁家戍边多年,手握重兵,不宜轻举妄动。”

“此乃王妃无妄之灾。”沈卿尘道。“止息流言,莫非要反咬镇北侯宠妾灭妻,抛弃子嗣,日日在朝会争辩?”

恒顺帝于书册中抬眼,笑了声:“昭华,人人都曾年少过。看错人,也并非大事。”

沈卿尘呼吸微窒,直身望向他。

“昭华,她全然可以不是你的王妃。”恒顺帝淡声点破。“休了她,仅需你一句话。”-

明夜无月,仲春的夜风冷如隆冬。

虽是和恒顺帝称得上不欢而散,沈卿尘握着备本,仍不急不躁地梳理思绪。

着实棘手。江涛的造谣从百姓下手,又直切这般敏感的身份,若想肃清,反证对方有不臣之心当是不二之选。

可恒顺帝的态度……

沈卿尘回忆着,浓眉渐蹙。

“昭华,凉州牵一发而动全身,朕绝非不想动,只是时辰未到,尚不敢为之。”

“须得待到……宜恩和亲,同北玄有所缓和,方敢肃清。偏而今和亲不逢战不逢年,名不正言不顺。可舆情等不得。”

“若谣言不得平息,朕只能舍了他们。”

沈卿尘点着茶盏,想了会儿,正欲起身去取他卜卦的物什,忽而听得落雨声。

跟着一道人声:“姐夫。”

“不在芷阳宫陪荣昌,寻本王做甚?”他瞥了眼翻窗进来的江鹤野,也顺带瞥了眼骤然落下的雨,将松了一寸的眉又蹙起。

“梁贵妃、在那儿……公主让我赶紧带着图跑……”江鹤野气喘吁吁。“我也没时间同她争。”

“去捉你的?”沈卿尘抿了下唇。

“所以才措手不及。这个梁伊,不先去吹陛下的枕边风,先来捉我?谣言谣言,我又没定罪,凭何捉我?”江鹤野愤愤。

“图拿来。”沈卿尘只伸手,要过谣言里所谓的城防图,敛眉打量。

瞧着确乎只是一张边塞风光图,每一只碎片被用丝线细细地缝好,旁边印着一串江鹤雪口中的“符号”,像文字,可北玄与龙邻的文字皆不是这般;且若是题诗,也过分不规整。

沈卿尘盯着瞧了

一会儿,又翻过面来。

背面的绣线针脚严密工整,一瞧便猜到是出自沈初凝的手笔,绣线交织成斜着的菱格,不知怎的,这走势越瞧越眼熟。

他又翻转过来,反复几回,了无头绪。

只提起炭笔将图象勾画下来,还给他。

“明日,挂到荣昌的绣坊里。”他淡声。“并非城防图,堂正地展示便是。”

江鹤野说了声“好”,看他还敛着眉,迟疑道:“姐夫,可是分外棘手?”

沈卿尘看了看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须臾,还是点了下头。

“须得防其万一,做好与凉州动兵,且兵力相差悬殊的准备。”他客观道。

江鹤野长叹了一口气:“差多少?”

“看圣上态度。”沈卿尘语声平静。“若是圣上中立,而梁家肆无忌惮,则差十几万。”

两厢沉默。

“江涛是为一己私欲要对你们赶尽杀绝,梁励的目的却是本王。”半晌,沈卿尘道。“仅是谈理,本王也不会舍下你们。”

江鹤野倏然抬眸。

“本王是国师,许多话,并未顺着梁励之意。”沈卿尘缓声。“若是未曾猜错,这串项圈原是冲本王而来。恰好鹤雪是王妃,便顺势借她而儆。”

“不必过分忧心,事在人为。”

“既是这般,姐夫也别皱眉了。”江鹤野顿了顿,故作轻飘道。

“并非因此。”沈卿尘望了眼窗外愈下愈大的雨,低声。“你阿姐惧雷,我忧心她梦魇。”-

轰轰烈烈的谣言自江鹤野大大方方地将绣图展示开始,打破了先前统一的口径。

因着这如何瞧都瞧不出是城防图,独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