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一旁的大太监。“彻查令国公府与周侍郎府,务必将昭华寻到!”-
江鹤雪泪眼盈盈地一路走到月华殿。
雪梅替她一道道阖紧门,才端了盆清水给她:“奴婢服侍王妃净面。圆葱确乎辣眼。”
江鹤雪点了头,由冰凉的绢帕拭过眼角,终觉眼眶的灼烧感有所缓解,也不再落泪了。
但心头却像被巨石沉甸甸地压着。
“你说……殿下会不会当真出了意外?”她手揪着榻上锦被,语声极轻。
月华殿是沈卿尘尚未出宫立府时居住的寝殿,锦被是无装点的月白色,只以银线锁边,江鹤雪不安地划着那道银线,总觉着右眼皮一直颤着想跳。
“王妃切莫忧心。”答话的是雪兰。“殿下行事素来谨慎,又擅卦术,卜而后动,定能全身而退。”
江鹤雪失神地点头:“他还说过何话么?我只能在殿内等消息么?”
不消雪兰点头,她也知晓。
沈卿尘定会将计划安排得万无一失,她万不能轻举妄动,若是成了他的累赘,怕就功亏一篑了。
“奴婢为王妃点上安神香吧。”雪梅见她惆怅,宽慰。“您一直担忧殿下,都未曾阖眼,先休憩吧。”
“兴许一觉醒来,殿下便回来了。”
江鹤雪别无他法,由她去了,缓缓将自己埋进寝被里。
沈卿尘不在,但鼻端都是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她使劲耸了耸鼻尖,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还是休息吧,假哭也得有力气哭才是-
但这一觉,江鹤雪歇得并不安稳。
梦中,两支染血的羽箭反复出现,黑红的血自箭稍一滴滴落下,落在她足边,蔓延开血泊。
而沈卿尘的面色苍白如纸,与她交握的手冰凉得令她心悸。
“琼琼,抱歉,”他嗓音虚弱无力。“我算岔了一步。”
而后,他的手缓慢地垂落在榻边。
“昭华!”江鹤雪倏然惊醒,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皇婶,你醒了。”手被另一只软白的手握住,少女绵甜的嗓音响起。
“荣昌?”江鹤雪盯着她,愣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怎的在这里?现下几时?”
“将入夜。”沈初凝松了她。“荣昌听闻皇叔失踪,想着先来陪陪皇婶。”
“可有他消息了么?”江鹤雪问。
“阿野在外面,我去问问。”沈初凝安抚地拍拍她。“皇婶莫慌,先更衣。”
只过了一刻钟,她带着江鹤野进了正殿。
“令国公府和周侍郎府都搜过了。”江鹤野倚着桌沿道。“听闻是令国公府寻着了一间暗室,里头满满当当全是官银,还有颗北玄的紫牙乌原石与旁的物件,都送去鉴定了。”
“周侍郎府里,有两本户部的账本,条目差额,将将好与令国公府的官银对上了。”
“现下金吾卫正依着圣意,查抄两座府邸,家眷已尽数关押在天牢,只待贪墨定罪。”
江鹤雪愕然。
周苏两家的倒台令她猝不及防。
“那,昭华呢?”她徐徐
掀睫,问。“可找到他了么?”
但江鹤野避开了她期冀的目光。
“我知晓了。”半晌,江鹤雪低声。“还有什么旁的消息么?项圈……”
江鹤野从袖袋中摸出一串,搁到她面前。
形貌材质都像极了她的紫牙乌项圈。
“这串是赝品……”可江鹤雪在烛光里略一细瞧,便怅然地垂眸。“是紫水晶。”
“可这是我从尚宝局摸回来的。”江鹤野不解地挠了挠头。
江鹤雪不禁敛眉:“尚宝局的那串,就应是苏敏儿颈上的真品才对……况且这只是一串项圈,何必要制一件仿制品?”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盏茶的功夫,江鹤野率先叹了口气:“敌在暗我在明的,莫要想了。”
“是说,这串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