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她究竟爱不爱他,在不在乎他,又有何意义呢?
答案他早已心知肚明。
若好些,能换她一句娇甜的诓骗。
若差些,换她恼怒地挣开他,躲他躲得远远的,再抱不得了。
倒不如自己将自己敷衍过去。
沈卿尘于是拣了另个轻巧些的话题:“缘何要去陪傅公子挑选耳饰?”
“因着他戴了一套千香坊的香饰,替我在男子间宣传,独独耳饰佩戴得实在丑陋,我忧心影响效果。”
“缘何寻他?”沈卿尘问。
“我不寻他,寻你么?”江鹤雪想当然地问。
只是这话一出,沈卿尘沉默了。
“是因着千香坊的香饰太多样。”她于是换了种措辞。“记着你素日鲜少打扮,忧心劳烦你。”
“并不劳烦。”他淡声。
“两月后便是春闱,至多三日,书院会召集春闱考生封闭温书,直到春闱结束。届时傅公子也难能帮你。”他又补充。
书院之事,他年关便向恒顺帝提及,估算着日子,约摸便是这几日。
省得傅妄又来碍眼。
“这般突然啊。”江鹤雪感慨了一句,随即笑了。“傅二最厌恶上书院,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沈卿尘并未附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的指尖,又问:“你喜欢男子穿耳么?”
“喜欢啊。”江鹤雪爽快地答。“我觉得戴耳饰可漂亮呢。”
“先前在蒙州,我还见着有个小郎君在耳骨处穿了耳孔。”她向他比划了一下位置。“着实是新颖,我后来未曾见到旁人这般。”
沈卿尘好像轻应了声,又好像没应-
给傅妄挑过了耳坠,已至日暮。
他并未多留,取了耳坠便离开,江鹤雪瞅着时辰,问沈卿尘:“去何处用晚膳?”
“依你的。”
“我晚会儿要回千香坊,去那边用吧。”江鹤雪想了想。“我想吃北二街的炸元宵。”
沈卿尘温声应下。
炸元宵的铺面上零零散散坐了几位食客,江鹤雪要了两碗,和他面对面坐下。
木桌陈旧,犹带未磨平的细小木刺,周边食客大多荆钗布衣,二人在这处一坐,只显格格不入。
“带你来错地方了。”江鹤雪瞧着他华贵的月白衣袍,轻叹出声。“我只惦记着这处炸元宵美味,疏忽用食环境了。”
沈卿尘轻抖了抖袖缘,并未计较:“素日里常来,便不必为我改。”
炸元宵正在此时被端上来,石盘中一个个圆滚滚的元宵被炸得金黄,热气扑鼻。
“一盘花生馅,一盘芝麻馅。”江鹤雪向沈卿尘推去一盘,将木箸递给他。
沈卿尘从没用过这类吃食,亦不曾用过木箸,一时没动手,见江鹤雪夹了一个,附在唇边吹了吹便送入口中,才有样学样地照做。
外壳酥脆,芝麻内馅香醇,江鹤雪餍足地眯了眯眼,见他也咽了一个,才问:“味道如何?”
她单手托着腮,凤眸晶亮。
沈卿尘一句“尚可”到了舌尖,出口时便换了:“不错。”
“你再尝尝芝麻的。”得到肯定的江鹤雪用木箸夹起一个芝麻元宵,正要落到他面前石盘中,余光,却忽而瞥见路过的一对情人。
少女正将一枚剥好的糖炒栗子喂到身边少年的唇边,而少年笑盈盈地咬下,还揉了揉她的发梢。
江鹤雪将要落到他盘中的木箸换了方向,举到了他唇边:“昭华,你尝尝这个芝麻的。”
沈卿尘没咬。
“有旁人在。”他眼睫颤着。“不妥。”
他们二人生得男俊女美,又衣衫华贵,从落座起,便倍受关注。
“古板。”江鹤雪嘟哝。“无妨的,你瞧他们。你我是夫妻,合该更亲近些。”
她向他示意路过的那对情人。
沈卿尘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