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睡着了。
沈卿尘不禁弯了下唇:“酒鬼。”
“无论是何人,无论你占理不占理,”他稍俯下身,鼻尖若即若离地蹭着她脸颊。“我都向着你,无条件的。”
江鹤雪轻“唔”了声,像在回应他。
“不若还是有条件吧。”沈卿尘难能有出尔反尔之时,将她悄悄搂紧一些。
“不许同傅公子单独饮酒、用膳……不许同他独处。”他嗓音极轻。“应当不严苛吧?”
江鹤雪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拱了拱,霸王似的将腿压到他腰间。
“罢了,不拘你。”沈卿尘扶了下她足踝,待她彻底睡熟,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榻,阖门出去。
“明日去知会书院管事,”他吩咐守在门外的随侍。“昌平侯次子傅妄,浮躁顽劣,疏于备考,日后院前多添两队护卫,务必将人守牢,不负昌平侯重望。”-
雪零零碎碎落了一宿,待到翌日江鹤雪转醒时,雪势已停歇了,积雪被清道夫扫在路边。
碧空万里如洗,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江鹤雪心情还低落着,干脆做了几日甩手掌柜,留何馥何馨在店内备香,自己同沈卿尘一道去了仁姝寺祈福。
仁姝寺坐落于京都东郊,相传是先帝昏聩无道,恒顺帝登基初年恰逢乱世,蛮族入侵,龙邻国贫兵弱无力回击,只得和亲谋求停战。
蛮族之王凶残无道,嗜杀成性,世家均不愿献出自己的掌上明珠,偏恒顺帝彼时膝下又并无适龄的公主。
危在旦夕之时,是苏氏忍痛割爱,献出了一名秀慧外中的女郎前往和亲,为国分忧。
更听闻是那女郎心怀家国大义,自愿前去和亲,为国解难的。
恒顺帝龙颜大悦,便封了那名苏氏女为仁姝郡主,并为铭记她丰功伟绩,大修仁姝寺。
又因着大多有情人来仁姝寺求拜后均修得正果,琴瑟和鸣,仁姝寺至今香火旺盛,成了京郊求拜姻缘的神寺。
“总觉得这段传闻听起来有些诡异。”江鹤雪听沈卿尘平静地讲完,蹙眉。“那仁姝郡主后来如何?”
“和亲次年,便被蛮族首领凌虐致死。”
江鹤雪倒抽了一口凉气:“当真可怜,又当真……荒谬,讽刺!”
“她姻缘那般凄惨,祭奠她的寺庙却被专程用来求姻缘,与其祭奠,倒更像是羞辱。”
沈卿尘“嗯”了声,未再继续,只从桌案上的琉璃盏中取了一小块红柚,喂到她唇边。
这时节的红柚清甜多汁,酸而不涩,江鹤雪就着他的手用了好几块,又闲聊了几句,马车便徐徐在仁姝寺外停下了。
仁姝寺建在京郊的矮山上,要攀九十九级石阶,他们二人来得尚早,石阶上还残留着湿漉漉的雪水,在冬日晨曦中泛起冷润光泽。
江鹤雪提起裙边,试探着抬脚踩了下。
滑溜溜的,不宜攀爬。
“我背你。”沈卿尘向她伸出手。
“不必。”江鹤雪向四周瞟了瞟。
将过辰时,香火旺盛的仁姝寺外已停了不少马车,亦有不少香客前来同他们二人见礼。
“清修之地,不必拘礼。”沈卿尘淡声回绝过,又望向江鹤雪。“忧心你摔。”
“应当会有人嚼你舌根。”江鹤雪才发觉二人间计较名声的人变成了自己。“不了吧,我又不是蹒跚学步的稚童,小心些不会摔。”
沈卿尘未再执着,只向她伸出了手,江鹤雪却眨了眨眼,并未牵上,而是曲起手臂,挽在了他臂弯。
“这般,夫君也不必忧心我摔。”她对上沈卿尘怔愣的目光,笑道。“旁人也都会觉着你我情意甚笃,比牵手更明显。”
身旁青年并未立时接话,冷白的耳根却因小心思被戳穿而染了浅淡的绯色。
银质的耳骨钉泛着碎光,他琥珀色的眼瞳也被雪色映得浅澈透亮,漾起细小的笑漪。
“好。”江鹤雪听到沈卿尘答-
仁姝寺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