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谢云程点了一下头,他顺势坐在宣凤岐旁边握住了宣凤岐那只苍白的手:“怎么手还是这样凉?”
宣凤岐笑着摇了一下头:“我没事,殿里的炭火烧的很旺,等一会儿暖一暖就好了。”
谢云程见状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将宣凤岐那双冰凉的手握着塞进自己胸前的里衣。谢云程的体温瞬间让宣凤岐那感知不到温度的手暖了起来,或许那体温对他来说太烫了,他的身子竟在不觉间颤抖了一下。
“陛……陛下,你这是干什么?”
谢云程将宣凤岐搂进怀里:“我暖着你,比炉火好用。你若是在这样苛待自己,那我便日日这样守在你面前,什么朝政什么江山我都不要,我一看到你这样心里就很难受。”
宣凤岐听到这话却又笑了一声:“陛下又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些东西是一定要我亲自整理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桌上的那些策论,“这里面的东西,有一部分我交给了温郁,而这些全部都是我写给你的,陛下若是以后在治国之策上稍有困顿可细读一下这些,我相信以陛下的聪慧定会读懂这些,如今大周战事已平,陛下贤德爱民可保江山稳固,咳咳……”
谢云程见到宣凤岐咳起来,便立刻轻抚着他的背:“凤岐,先别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我不想看我想让你亲自教我。”
宣凤岐忍下喉咙间逐渐涌上的那股腥甜抬头看向谢云程那双又快哭了的眼睛。
命已至此,他与谢云程,自然是见一面少一面。
宣凤岐就像是觉得自己不会离开一般抚摸着谢云程的脸颊:“好啊,等以后我慢慢教陛下,陛下很聪明的,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你学东西肯定会很快的。”
谢云程搂着宣凤岐点点头:“嗯,我还要跟你成亲,其实在我们还在诏安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命人缝制婚服了,现在已经做好了,凤岐你要看看吗?”
宣凤岐在他怀里不由自主颤抖着,他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骨头一般:“这么快,陛下……连嫁衣都做好了,不知……是我嫁你,还是你嫁我呢……”
谢云程让宣凤岐将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他柔声哽咽着:“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落,宣凤岐便剧烈咳嗽起来,谢云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宣凤岐便咳出一大口鲜血,他此刻浑身血液倒流,全身颤抖起来:“凤岐,凤岐!你怎么了,太医!传太医——”
宣凤岐还在咳,鲜血染湿了谢云程的皇袍,他笑着对谢云程摇了摇头:“没……咳咳,没事,你……你别哭,我没事,你别哭……”
“那你别吓我,没事的,会没事的。”谢云程红着双眼泪水如决堤一般掉落,他抱紧宣凤岐惊慌失措地大吼着:“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宣凤岐被他抱在怀里,他好像感觉到宣凤岐真的要离开他了,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他不接受。
……
入冬时,洛严还有太医便守在宣凤岐的偏殿日日侍奉着,所以此刻以洛严为首的太医在帐帏前跪成一片。谢云程紧张地盯着那些太医为宣凤岐诊脉,只是他得到的都是“微臣无能”这一类的话。
他急得肺腑中积了一团火气,什么“废物无用”他呵斥了无数遍,可是他却不能改变什么,最后他将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向了一直跪着不曾言语的洛严:“你来说,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须臾,洛严如实答道:“王爷这些年确实仔细小心养护着,心血尚未耗尽,这也是为何王爷时好时坏……但奈何王爷中毒已深,沉疴难愈,此次病发格外凶险,若是能有天山白雪莲的话,或许能试一试……”
谢云程派去的人天山的人都找了半年了,若是那个东西真的那么好找,他也不必忧心至此了。这个世间没有多少人见过那东西,或许那个东西不存在……甚至是别人编出来出来哄他的,如此这不就是在告诉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宣凤岐昏迷间发起了高热,他嘴里开始念叨着:“云程,云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