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的拼杀中,苏荷渐渐趋于下风,眼看就要落败。
曾艺道却棋路一变,将一招绝杀棋移走,让苏荷起死回生。
他仍是温和地笑了笑:“这一局,算是平手。”
苏荷却面带歉意:“妾身技不如人,多谢先生承让。”
曾艺道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说,“你年纪轻轻有此功力,已经很好了。”随即话锋一转:“但也需找到自己棋差一招的错漏。”
苏荷神色微敛:“先生话里有话?”
曾艺道再次给她满上茶水:“昨日,夫人的兄长与一女子在茶肆二楼详聊良久。”
“兄长?”
“李泰安之子李建业。”
苏荷才恍然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名义上的兄长。
她回,“兄长与女子详聊,似乎与妾身关系不大。”
曾艺道笑了笑,语气不疾不徐:“那女子乃谢家三房侄女张倩儿。”
苏荷兀地沉默了。
无须多想她也能猜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嘴上却说:“先生果然厉害,竟将京城的前门后宅摸得清清楚楚。”
曾艺道神色淡淡:“茶肆里每日人来人往,日子久了,总能看出些门道来。”
苏荷也神色淡淡:“看来先生也看清了妾身的门道。”
曾艺道端盏饮茶,笑而不语。
片刻后补了句:“李建业预定了三日后茶肆两间相邻的包间,也就是二楼的‘碧水轩’与‘香茶阁’。”
苏荷微怔,凝神思量:“为何定两间?”
“或许是他自己一间,别人一间?”
“窥望?”
曾艺道答非所问:“还望夫人万事小心,以便防范于未然。”
苏荷起身郑重道谢:“不论是棋局中,亦或是棋局外,先生皆有让妾身起死回生之妙手。”
“夫人平安,在下便欢喜。”
“先生为何要帮妾身?”
曾艺道顿了顿:“在下说过,因为那个‘故人’。”
“应该还有更深的原因吧?”
他笑了笑:“不过顺势而为。”
苏荷见他不愿详说,便也不再逼问,福身道谢后告辞而出。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思量李建业与张倩儿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确定会是针对她么?
他们共同仇视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不过短短三日了,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
马车一路疾行,顺利到达谢府大门口。
苏荷刚下马车,正好遇见张倩儿携婢女从外头回来。
谢家几房府邸相邻,大门自然也相邻。
张倩儿见到苏荷后,怔了怔,随即抬起下巴提步上前,连礼也懒得行了,也懒得装了:“大姑如今卧病在床,少夫人不在床前侍疾倒也罢了,竟还有这等好兴致出门闲逛?”
苏荷微微一笑:“倩儿姑娘如何知道我出门是为闲逛?”
张倩儿双目放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知道的说是少夫人出门闲逛,不知道的还当少夫人出门去会野男人呢。”
苏荷也上前一步,逼近她:“倩儿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将‘野男人’三个字挂在嘴边,知道的会说倩儿姑娘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当是倩儿姑娘私德有亏呢。”
张倩儿咬牙切齿:“究竟谁私德有亏,早晚自会见分晓,届时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就怕少夫人哭都没地儿哭呢。”
苏荷瞬间听出她话里的深意。
难道三日后的那个局,要坏她的私德?
苏荷面色不变:“古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望倩儿姑娘心怀善念谨言慎行,莫要行差踏错酿成千古遗恨啦。”
张倩儿气得声音都在发颤:“我没你嘴利,说不过你,但你且记好了,你的下场很快就要来了。”
她说完狠狠地剜了苏荷一眼,转身进了三房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