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了,“眼下春兰已被叫进正房,关了门……被小姐打得嗷嗷叫……”
春兰与苏荷住同一屋,两人向来相处和睦,她定然察觉到苏荷每晚去后厨拿馒头之事,故尔才站出来顶罪。
苏荷将手中空篮塞给张秀花,提脚就往别院的方向走,边走边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能让春兰背这黑锅。”
“可你又能怎样,你还不是要挨打。”张秀花急步跟上去,身子一横挡在了苏荷跟前:“荷荷,既然春兰肯背这黑锅,那咱们便让她背下这黑锅,倘若你现在贸然出现,春兰前头挨的打便白挨了,大不了……大不了到时给她点儿银子补偿补偿,可好?”
她大黑天跑过来通风报信,不就是想让苏荷有个心理准备么!
苏荷反问:“若是春兰被打出个好歹,区区银子如何能补偿她?”
“可若是你被打出个好歹呢?”
“那也是我自食恶果。”苏荷说完擦过张秀花身侧,急步朝别院后门行去。
张秀花狠狠跺了一下脚,转背跟了上去。
此时偌大的别院漆黑一片,唯有正房的方向烛火通明。
正房建在一片坡地上,屋外是台阶,台阶下守着两名护卫。
从台阶下往上看,伫立的正房恍若一座灯塔,谩骂声、哭泣声不时从“塔”内传出,为这幽冷的夜色平添了几许诡异。
苏荷提脚就往台阶上走。
张秀花一把拉住她,声音隐隐发颤:“我陪荷荷一起进去。”
“不用了,姑姑放心。”她故作轻松地挤出一抹笑,继而拂掉张秀花的手,只身前往。
苏荷快步跨上十余级台阶,伸手推开了正房的房门。
房内一片狼藉,打碎的瓷盏、掀翻的桌子,以及泼掉的饭菜。
李姝丽正举着锋利的剪子,气急败坏地刺向春兰。
春兰则尖叫着在屋中拼命奔逃,她面容红肿、衣衫凌乱,显然已遭受过一轮殴打。
苏荷的出现令二人兀地止住动作。
空气沉寂了一瞬。
随后苏荷跨过门槛,在屋内屈膝跪下:“禀小姐,后厨偷馒头之人是奴婢,并非春兰。”
春兰闻言一哽,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发的变故。
李姝丽则看向跪地的苏荷,又盯了春兰一眼,似也有些茫然。
片刻后她放下手中的剪子,语气意味深长:“两个贱蹄子这是在本小姐面前表演深情厚意呢?”
苏荷面色平静,答非所问:“奴婢每日都会从后厨偷一篮馒头,已连续偷了近二十日。”
李姝丽咬了咬牙,显然已信了她几分。
“竟已偷了二十日,你狗胆不小啊。”她恼怒地踢开满地的瓷片,踢出一片“咣咣”的响声,随后上前关上了房门。
她可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凶狠残暴的样子。
见她又在关门,春兰禁不住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地。
李姝丽踩着满地的狼藉在屋内款款踱步,襦裙下摆沾染上饭菜,拖拽出一条蜿蜒的湿痕。
她问得不疾不徐:“你为何要偷馒头?”
苏荷坦然答:“为了救济山道上的饥民。”
“就那帮贱民,也配吃我李家的馒头?”
“是奴婢僭越了,奴婢愿向小姐赎罪。”
李姝丽“嗤笑”一声:“如何赎罪?”
苏荷答:“奴婢之前偷走的馒头,奴婢愿以月银抵扣。”
“你在跟我谈银子?”李姝丽突然暴怒,一把揪住苏荷的头发狠狠按向一旁的小几,“你还有胆跟本小姐谈银子?”
苏荷被按得身体猛然侧转,半张脸抵在了几面上,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待她回应,李姝丽再次发力,揪住她的头往旁边的木柜重重撞上去,一连撞了好多下,直至她口鼻流血瘫软在地为止。
跪伏在地的春兰听着那“呯呯”的撞击声,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叭嗒叭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