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突然倒地,随即引来一阵哀嚎声。
正值初冬,那?嚎声与冷风交织,使得巍峨的西山愈显苍茫。
挤在鞍座上的苏荷不解:“不知是些什么人?”
“估计是饥民。”一旁的张秀花叹了口气:“听府里的小厮说,现下梁国各地灾荒,饿死了不少人,这些人肯定是想进城去讨口吃的,但……有些人怕是等不到进城便要死在路边了……”
苏荷闻言沉默了。
她兀地想到了爹爹和娘亲,想到了这世间无数的困苦之人,包括她自己。
他们要么承受着精神之苦,要么承受着饥寒之苦,而这所有的挣扎与努力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仅是活下去而已。
她心间不由得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
抵达别院时已是暮色时分。
苏荷与春兰急忙收拾屋子安顿好了李姝丽,继而伺候李姝丽晚膳、梳洗,忙完已到戌时。
苏荷径直去了后厨。
张秀花正在灶台前刷碗,见她进屋,忙停下活计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姐没打骂你吧?”
今日一整日李姝丽都郁郁寡欢,就怕她现下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苏荷摇头:“眼下她倒是消停了。”
张秀花转身继续刷碗:“即便消停了也别大意,下次她若敢再动手,你便躲,惹不起总躲得起。”
“知道了姑姑。”苏荷提脚往橱柜前走,指着柜中一篮馒头问:“这是今夜吃剩的么?”
张秀花点头“嗯”了一声。
苏荷毫不客气地提上馒头,转身往屋外走。
张秀花唤住她:“荷荷提这些馒头去做甚?”
苏荷也不隐瞒:“反正是吃剩的,且李家也不短这点吃喝,我寻思着不如将这些馒头放到路边,救济一下偶尔路过的饥民。”
“我的天爷啊。”张秀花急忙走过来,压低了声音:“你当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你偏要摸,若小姐知道了还不得把你吃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姐如何能知?”
张秀花蓦地朝屋外觑了一眼:“这后厨不是还有个郑婆子么,丢了这一大篮馒头,你当她傻么?”
“姑姑到时就说是小姐要吃,那郑婆子总不至去当面质问小姐吧,反正救人要紧,麻烦姑姑了。”苏荷说完提着馒头转背就走了。
张秀花气得直跺脚,末了仍朝屋外觑了一眼,所幸那郑婆子正在杂物间里码柴火,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
苏荷提着馒头从后门出了别院。
后门外是一条布满荒草的小径,沿着小径左拐,便是通往京城的山道。
夜色苍茫,此时那山道上仍流落着三三两两的饥民,有些扶老携幼,有些行单影只。
苏荷急忙将篮中的馒头分发下去,饥民们感激不尽,跪地谢恩,嘴里还连连唤着“女菩萨”。
她哪里是什么女菩萨,她不过是慷他人之慨而已。
待所有饥民都分到食物后,篮中还剩了几个馒头。
她将剩余的馒头放在路边,以便别的饥民经过时获取到食物。
做完这一切,夜又深了一重,她提着空篮回了别院。
如此一连数日,苏荷每晚都会去山道上救济饥民。
这一日,她刚将馒头分发完,便见前头夜幕中跑来一人,边跑边喊:“荷荷、荷荷……”
是张秀花。
“姑姑怎么也来了?”苏荷问。
张秀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待距离近了,看了眼她手中的空篮,满面张皇:“不好了,小姐知道有人偷馒头了。”
苏荷一顿:“她是如何知晓的?”
“刚刚春兰泡制的饮子太甜,小姐便想吃个馒头解解腻,结果发现后厨没馒头了,那郑婆子便告诉小姐说有人在后厨偷馒头。”
苏荷神色不变:“如此,她也不一定知道是我偷的。”
“春兰已经站出来了,说……说是她偷的。”张秀花都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