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的。
也知道她所有的小动作,紧张的时候会抠指甲,开心的时候会玩头发,委屈的时候会先生气…
他或许会认错任何人,但绝不会认错她。
“我不会认错,”他声音低沉,“那日山间的女子,就是阿桃。”
“你说……她是不是很怨我?”裴棣轻声道,不知是在问人,还是自问。
听风不敢回话。
几息后,只听裴棣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阿桃怕水。她不会主动下河。”
随即,他指间把玩的箭矢随手往雄三方向一扔。
“杀了吧。”
“将尸身送到赵大人那,既然他与前任指挥使那么要好,就让他去赵雪保那边作伴。”
雄三眼睛猛地瞪大,还来不及开口辩解,已被听风银剑一划,变作一具尸体。
河风飒飒,掠过水面,带着血腥与潮湿的气息。
黄九挤在人群之中,战战兢兢地抬起眼,偷偷望向裴棣。
从昨日深夜至今,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此刻,黄九才真正看清这位权倾朝野的裴指挥使的容貌。
年方弱冠,面如冠玉,气质清冷如谪仙。
他独自伫立在岸边,绣金玄衣被吹得微动,双眼依然盯着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九想起自己前日跪于堂中,无意间瞥见两幅高挂在内室的画像——
一副略微泛黄,似已历时多年。画中红衣少年策马奔驰,意气风发。
另一幅画着一少女酣睡小亭之中,眉心一点红痣,人卧繁花间,却人比花娇艳。
当时这位裴指挥使,凝视那幅亭中美人图的神情,也与此时如出一辙。
——遗憾,怀念,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察觉到裴棣视线扫来,黄九立即转移视线,不敢多看。
环顾四周时却被河中几具尸首吸引了注意,黄九紧皱眉头,仔细望去——
这…
这些尸体的衣着…
这些衣着为何如此熟悉!
黄九大惊,还没来得想通。
一旁的裴棣却忽然抬起手臂。
他下意识转眼望去,只见一只纯白的鹦鹉自天际翱翔而下,稳稳停在他的臂鞲之上。
他缓缓转头,正好与黄九视线对上。
黄九心下一抖,慌忙低头。
“黄先生。”
“大、大人……”黄九战战兢兢上前。
“你说你对这一带很是熟悉,那你可知这水下,可会通往何方?
黄九抬头,他咽了咽口水,异常恭敬地回道:“回大人。”
“草民不知。”
“不知?”裴棣手臂微扬,将白鸟放上肩头,语气依旧平淡,“你前日可不是这样承诺的。”
黄九的心骤然揪紧。
他偷偷环视四周的残骸箭矢,又瞥了一眼身首异处的雄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草民真的不知!这小猫山地势复杂,草民只知道河道自深山中而来。”
“而水下是否有暗道……草民从未探过,实在不敢妄言。”
裴棣缓缓踱步至他面前,声音自头顶而来,明明距离很近,却似是虚无缥缈:“哦?”
“我记得,这半年以来,你屡次在黄大人授意下进出此山……总不该是来采蘑菇的吧?”
黄九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原来鹰扬卫早已悉知一切。
所以裴棣是一直等着自己将此事说出?
是不是证明他家黄大人早已败露,而丢了性命?
黄九不敢多想。
他面如土色,语无伦次地说:“草民……草民只是奉命行事……我家大人、他……他喜爱收集少女。”
“草民当时只是替他在这山中……觅一处隐蔽之地,关押那些掳来的女子……”
忽而,他停顿了下,使劲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