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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凝眸 鹊喻 72269 字 1个月前

很多年前,也是在这般冬雨潇潇的夜晚,也是在这座冷冷清清的宫殿,她抱着一个人,脸贴着他的脸,每一缕呼吸都流连在他唇边,问他要不要继续。

她没等到答案,悬置许久的邀请像落花被风干,过了许多年月,过了个许多下雨的夜晚,它重新成为鲜艳润泽的花朵,被对方再度衔到嘴边。

怎么可以点头呢?即使那朵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舒展每一片柔软的花瓣,一声声诱导她:“吃掉我吧。”

她也抿紧嘴唇不去碰它,撇开视线不去看它,把前额靠在那人肩上,倚靠一小片支撑,不允许自己做出点头的举动。

“没关系的。”轻柔的声线撩过她热腾腾的耳尖,一字一句像圆润珠串缓缓滑落,裹着水汽,却像要点燃一团火。

奚华不愿被他蛊惑,任凭那火花从耳尖延伸到脑后,经由后颈,燃烧过腰背,贯通脊骨,她全身僵硬地忍着,宁可被焚烧殆尽,不肯朝前更进一步。

后颈被宽大的手掌拢住,那掌心贴着她来回摩挲了几下,沾染一层细汗,使酥麻加剧变成颤抖。

她被那手掌带着扭头,侧脸倚在他肩上,把他清透的衣衫蹭得更乱,像薄薄一层雪即将化开。他恰在此刻仰头,白玉般美好的颈段贴过来,喉结堪堪滑过她唇边。

奚华仍未启齿,不必咬破他颈侧皮/肉,已然感知到他喉间滚动的话语:“亲亲我,不要忍着。”

她偏不愿听他安排,全身上下都难受得要死了,也不想一一照他说的做,宁可不被拯救。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宁昉转身把她放到床榻之上,他也一起躺下,没再起身离开。

不是从赤澜关回来得太迟了,是许多年前,在这寂寥的宫殿,在她执意求/爱的夜晚,他咬碎了她想要的答案,再没有机会说出口来。

我爱你。

我想要继续。

我与你本该如此。

厚重的床帏倏然合拢,隔绝了雨夜黯淡的天光,一场更大的雨却在此间落下。

奚华以手遮脸,挡住额头、眉眼、鼻梁、脸颊和唇边,而雨避无可避,亲吻像细细密密的雨点,飘落在她指尖和手背,一寸一寸蔓延到手腕。

再流转回来,吻痕渗进每一截指缝,循回往复好几遍,直到她双臂从僵麻变得柔软,他才轻轻把她双手移开,好似从前那样,掀开她朦胧面纱,才能细细凝视她羞怯的眉眼。

他耐心吻过她脸上每一处,碰了碰她微凸的唇珠,她依然沉默不予回应。倘若稍用力几许,她就会抿着唇偏头躲闪。

他辗转朝向别处,动作在她右侧颈窝处猛然停驻。从明辉殿抱她回来的路上,他早已将她颈侧伤口附近的血迹弄干净,此处为何还有残留?

“什么时候有的?”他吻向那枚刺眼的小血珠,轻吮过后再抬头,那红点仍在,乃是一枚艳丽的红痣,被含咬过后带着一点水润的光泽,“疼不疼?”

奚华没说话,她曾经一度好奇这枚血痣因何而来,现在完全懂了。

“对不起。”宁昉熟知鹤簪刺伤带来的疼痛,他亲身感受过许多次了。每一次感受,对她的歉疚就加深一分。这枚红痣在暗夜中攫住他的目光,使他满心歉疚到达了顶峰。

其实这辈子它并无痛感,掩在衣袍之下看不见的时候,奚华时常会忘记它的存在。此刻被他反复舔过,触感过于鲜明,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了。

奚华试图推开他,他难得在这种事上顺从,但也只顺从了刹那,他松口之后立即偏过头来,亲了亲她的掌心。

她满腔躁动难以自控,情急之下真想一巴掌挥开他。但她早已没有余力,即便勉强做出这种动作,只怕更像是温柔轻抚过他绯红面颊。

届时他多半会摁住她的手亲亲蹭蹭,还会说:“你亲亲我吧。”

“在想什么?”温热气息折返回到她的眉心,薄唇覆下来,要把她紧颦的眉心抚平,又亲了亲她纤薄的眼皮和卷翘的长睫,温声道,“别害怕,交给我吧。”

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