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困惑和彷徨,问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她想了很多,快到目的地时,去路被一人截断。
奚华没想到会遇上宗主宁怀之,白日里刚被他审问过,一见到他就想起和独幽比试的情景。想回避也不行,宁怀之已经看见她了,简直就是迎面抓个正着。
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自己为什么夜里来宿月峰,宁怀之先开口了:“你不应该来找你师兄,放过他吧。”
奚华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宁怀之知道宁师兄在南弋历劫的经过。但他为何说“放过”?是她在缠着师兄吗?
“人间一世,不过镜花水月。沉湎其中,多是负累。再续前缘,并不可取。请你认清现实,不要再接近他。”宁怀之此时并不严苛,不是以宗主的身份教训弟子,倒像是慈父在帮爱子讲话。
奚华没吭声,宗主居然对她说“请你”,多么讽刺,用父母对子女的一片苦心来扎她的心。
听宁怀之的意思,他也知道前尘往事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呢?明明她才是当事人,明明是她亲身经历,为什么别人都知道,甚至连醉音坊的歌姬都能随口唱起,画舫上那么多人都把那段爱恋作为谈资,而她本人却一无所知。
天玄宗的大师兄,或者说南弋的天师,其实离她很远,隔着一场大雾,他的面貌模糊不清。
镜花水月,就这么浅薄的一个词,就足以概括她的前生?分明有人说他珍之重之,恋恋不舍,不肯忘记。既如此,过往便不该被看轻。
奚华不接受宁怀之的“建议”,沉声道:“镜花水月,那也要看他认为是什么花,什么月。我会亲自去问,请宗主放行。”
没想到她如此执拗,雪山都“喵呜喵呜”叫了几声,劝她不要硬碰硬。
宁怀之只是打量她几眼,并未发难,平心静气地说:“你若真想去问,我不拦你。不妨现在就去,过问之后趁早收心。”
他说完,拂袖从她身边离开,真就不再拦阻,任由她自行选择。
事已至此,奚华不想打退堂鼓,又思及宁师兄手上的伤口和血迹,不再犹豫徘徊,抱着雪山朝他洞府走去。
此地她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偶然”捡到雪山,跟着锦麟师兄送雪山回来,一路听锦麟说了很多关于宁师兄的事,走了很久才见到真人。她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
第二次是宁师兄要去镇压魔族,拜托她来宿月峰照顾雪山,她在他的洞府住了十来日,离开的时候落荒而逃。
现在是第三次,她依然抱着雪山。雪山约莫很困,一路上温顺又安静,她脚步也轻轻,走过外院,进入内院,踏上通往他居室的长廊,没走两步就停下,定在原地。
远远看去,宁师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单看背影也能认出来,是天机阁的星姬。
阴云遮蔽月影,夜风吹拂树叶,风与叶的合鸣响彻长廊。
奚华站在檐下暗影之中,许多话语从脑中闪过,在风中絮絮低语。
万仞会第一日,年轻女修拉着她的胳膊热情讨论:“天机阁的星姬和天玄宗的大师兄,站在一起好般配。你说他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也是那一日,玉镯里传来天玄宗宗主的声音:“万仞会期间天玄宗喧哗吵闹,惟宿月峰清静如常。星姬素来喜静,便住到宿月峰吧。”
昨夜,白榆来弟子苑告知锦麟:“陪星姬赏月的正是你大师兄,有他在,星姬必定不会遇到危险。”
今夜,宁师兄从她手中取走发簪,亲口说:“昨夜有事。是很重要的事,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方才,宁怀之劝她:“你不应该来找你师兄,放过他吧。”
不应该来的,她为何站在此地?
该说的话在争吵之中已经说尽,何苦再当面质问?
水中捞月尽是虚幻,天上月也会缺席,水中影更无从说起,譬如此刻。
雾里看花亦是空濛,还指望灵植开出一朵花吗?那嫩芽或许已经死了。
“他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