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多分布在胸口与后臀,看得人心惊肉跳。

周思仪不忍细看,娄三娘却已经扑倒在了她的身下,“大人,人人都说高其踔对我好,将我从一个山野丫鬟扶成了朝廷命官的宗妇,我应该对我的夫君感恩戴德……”

“可是高其踔他……根本就不正常,每次夫妻行房,他总是将我打得遍体鳞伤,从前我告诉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可我如今忍不了了……我要逃离他,我哪怕出去要饭,哪怕明日便暴尸荒野,我也要逃离他!”

周思仪的泪花已然在眼眶里打转,她背过身去,给娄三娘缓冲的间隙。

待她回头,娄三娘已然将衣裳穿好,重新坐回到茅草中,她神色哀戚地望着周思仪,似是在等待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这些日子你要记得上药,”周思仪从怀中将早已准备好的金疮药放在桌案上,她知道不太合规矩,还是拉了拉娄三娘的手,“不要寻死,不要放弃生的希望,我一定会让你逃离他的,你相信我。”

从京兆府狱中出来,暮色沉沉如同一块儿遮天蔽日的黑布,连一丝一毫的星子都没有,直让人浑身发冷。

周思仪犹疑了许久,还是吹响了胸前的骨哨,她对着那忽隐忽现的枭卫沉声道,“拔舌,我需要你,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愿意替我往幽州跑一趟?”

——

这是周思仪上过的不知道多少个朔日朝,待睡眼惺忪的小内侍敲响卯时的第一声晨鼓,周思仪已然随着文武百官手持笏板候在望仙门外了。

成百的青绿袍衫从殿门外鱼贯而入,他们这一干人等都是文德年间的中低层官吏。

他们的决定不足以撼动一朝的根基,他们的谋划不能成就政令的生死。

他们不是封疆大吏,他们手中没有锋利的马槊可以一击致敌。

他们不是三品大员,政事堂中指点江山的相公甚至不会记得他们的姓名。

这本是一次注定与她这样的小吏无关的朝会,政事堂的宰辅公卿们滔滔不绝,一件件军国要事被呈奏在李羡意的案前。

却忽而前一列的文官有些异动,一眉目须白的官员起身上前,“臣大理寺少卿白天容,参奏万年县县令、擒虎军长史景任,包庇囚犯,枉法断罪!”

周思仪心中一惊,常年累积的政治嗅觉告诉她,这件事不是对着景任一人,而是对准整个万年县试点,更有甚者,会牵连借调到万年县的御史台官员。

一则她们御史台专理监察一职,有刑狱蒙冤,大理寺发现了,御史台却没发现,是她御史台失职;

二则她们御史台常常秉持着“今日留一面,他日好相见”,有什么事私下方幅奏弹便是,甚少在朝会当着皇帝和百官的面公开仗弹。

她们司法三司御史台、大理寺、刑部的关系向来微妙。

刑部每年复核各州县的案件堆积成山,没空参与他们的斗争;圣人又越来越喜欢将事关官员的违法乱纪案件交由御史台审理,还光明正大地设了御史台狱。

这场御史台与大理寺的司法管辖权上的龃龉,实在由来已久。

周思仪向前望了一眼,李羡意也在文官中搜寻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影。

她读不懂他的神色,只看得到通天冠上冰冷的博山金饰。

周思仪手持笏板从列中不缓不急地走出,“下官御史台台院殿中侍御史周思仪,不久前受上峰指派,往京兆府万年县主理刑狱一事,不知白少卿说的,究竟是哪一案?”

“大理寺正高其踔夫人娄氏告夫和离一案,此案可是周大人审的?景大人复核的?”——

作者有话说:我写这章时,最想表达的就是:

家暴=暴力伤害,不是家务事,是违法犯罪,不应该因为亲密关系而容情!

有一部关于家暴的纪录片叫《沉默的尖叫》,希望这些受害人的伤害能够真正被重视,被解决。惩凶除恶,正是司法的初衷。

第69章 锁佛堂(修文)

周思仪不卑不亢道,“正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