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过——过——”
“咦,学说话呢。”章晗玉抓起一把南瓜子给鹦鹉,逗它:“来说,日子过不下去了。”
说整句的难度太大,白凤鹦鹉张嘴:“嘎——”
章晗玉终于找到点乐子事做,打起三分精神,又抓了把瓜子,饶有兴致继续逗弄:
“跟我念,守活寡。”
“嘎——寡——”
丝线般的小雨里,她领着惜罗,两人摘了两片新鲜荷叶,并排顶在头上挡雨,站在后花园凹下最矮的院墙处,仰头上望,苦苦琢磨。
明日就是四月三十。心底的打算不能跟六郎提,只能靠她们自己。
七尺高的院墙,连个踮脚的石头也无,如何能翻出去?
惜罗抿了下嘴角,下定决心道:“主家,踩我肩上墙头。”
章晗玉死活不肯。
“屋里有的是高案矮几,木箱架子。挪几个来,不就踩上去了?”
说起来容易,但只靠她们两个,挪动家具的动静不小,还得走门……
院门外轮流值守的凌长泰、凌万安两个,又不是聋子,瞎子。
章晗玉绕着后花园走一整圈。
主屋的两扇后窗对着后花园,少有人来,清清静静。上回阮惊春潜入婚院,就蹲在后窗下……
“走后窗搬家具?”
两人关门闭户,先试着走后窗运出一条长凳。
后窗开得高,这处婚院的家具色泽古朴典雅,一整套都是实心黄梨木,四尺长凳至少五十斤。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后窗扛出去一条长凳,喘得气都不匀了。窗下无人接应,长凳落地砰地一声闷响,声响巨大,惊得院中的小奶狗汪汪大叫起来。
远远地有凌长泰的声音问:“主母,屋里怎么了?”
章晗玉喘着气,推开面朝庭院的南窗:“开高处衣柜取衣裳,摔、摔了个凳子!”
凌长泰高喊回来:“主母当心。可要卑职进屋替主母拿高处的衣裳?”
“不必了!”章晗玉砰地关了窗。
一条长凳扛出去险些费了她们两个半条命。这些实木家具显然行不通。
得找空心,轻便又好踩的。
她的目光上扬,越过沉重的七尺黄梨木大衣柜,落在衣柜顶上靠房梁摆放的一排木箱柜……
惜罗喘着气说:“单我们两个……太高了。不行……”
就在屋里两人盯着头顶木箱的当儿,院外忽地响起一阵清脆的女郎嗓音。
云娘被拦住门外,焦急地嚷嚷:“长嫂明日出不了门了!我们寻长嫂商议节礼单子,节前需得送去章家。长兄婚后第一次和姻亲走动送节礼的大事,岂能耽误?”
珺娘的声音也远远传来,道:“节礼事关凌氏颜面,两位还是送个消息去长兄那里,就说三叔母的意思。她老人家马上到。”
章晗玉的眼睛渐渐地亮了……
惜罗悄声道:“不能吧?”
“怎么不能?”章晗玉慢悠悠地数:“三叔母,云娘,珺娘,三个人六只手,可比我们两个人四只手强多了。”
惜罗惊道:“三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她扛木箱……?”
“都是凌家自家人,出点力。扛木箱的活计轮不到女郎,外头不是还有凌长泰?”
章晗玉理所当然道,拍了拍手上的灰,推开房门施施然走了出去,愉悦地招呼。
“珺娘,云娘,好久不见。”
珺娘心细,隔老远就瞧见长嫂。
多日不见的长嫂,气色红润养得极好,但不知怎么的,鬓发凌乱,细汗淋漓,喘息不止,细看裙摆衣袖上也处处沾灰。
“忙着呢。”对着两位小姑吃惊的眼神,章晗玉坦然地掸了掸身上薄衫的浮灰,大开门窗,招呼她们看花梨木大衣柜顶上的箱笼。
“天气热了,家里带来几套当季的新衣裳,似乎装在衣柜上头的木箱里?每天都想着拿出来,但院子里只有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