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程明笃看着她有些泛红但是又带着倔强神气的模样,原本只打算言尽于此,却在目睹这复杂又澄澈的目光后,眼神闪烁了几分。
当她难得像一只等着被人救回家的小狗一样,带着希望又不敢有所动作地小心翼翼望着自己的时候……
她似乎在等待着安慰。
程明笃眸光一闪,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带着一丝凉意,却又无比轻柔地,覆在了她的头顶上,像安抚一只被淋湿的可怜小狗一样,轻轻地揉了揉。
“好了,”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极淡,却足以将她包裹,“很晚了,去睡吧。”
叶语莺趴在床头,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犹豫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似乎想确认那里是否还残留着他真实的温度。
但是那温度早已消逝,只有她的脑子记住了。
她忽然感到下巴一凉,抬手一抹,全是不知道何时流下的泪水。
她以为自己为他即将的远行而哭,也为那份刚刚萌芽却又必须被深埋心底的情感而哭。
但更多的是,为他最后那句话而哭。
“你此后的每一天,都是为了你自己……”
是的,为了我自己。
叶语莺在泪眼模糊中,缓缓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
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清晰的孤独,但是她又深知这是自己走出困境唯一的路。
那天之后,叶语莺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训练,学习,两点一线。
程明笃在为远行做准备,她每天参加训练和上课早出晚归。
分明还没有分别,但是都好像已经提前适应了分别。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心态,她甚至不敢问具体是几点的飞机。
她不再为自己是个运动新手而惶惶不安,只是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备战中。
杨老师最终在比赛前三天,让她在这次决赛中穿上它,她和钉鞋几乎没有磨合期,穿上它之后,虽然内心还未来得及适应,但是脚却提前适应了。
当她蹬下起跑器,身体向前冲出的那一刹那,叶语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猛地推了一把。
那种无与伦比的抓地力,让她之前为了弥补劣势而额外付出的那些肢体力量,此刻都百分之百地转化成了向前的、无可阻挡的推进力。
200米的终点线,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
当杨老师按下秒表,看着上面定格的那个数字时,她这位见惯了风浪的前省队运动员,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个成绩,比叶语莺之前穿着普通跑鞋跑出的最好成绩,快了将近1.5秒。
对于短跑运动来说,这是一个天堑般的差距。
杨老师表面不露声色,继续如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帮她训练,她倾尽所能,帮助叶语莺适应新的装备。
比赛前一天,直到夕阳西下,将整个体育场镀上一层温暖的橙红色,叶语莺背着包,身影被拉得长长的,离开了体育场。
另一个学校的短跑教练,姓李,是杨老师相熟多年的老朋友,他一直在场边观摩了许久,这时才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李教练看着叶语莺远去的、步伐轻快的背影,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惊叹与欣赏,若有所思地开口:
“老杨,你从哪儿挖来的苗子。她这双腿,简直是为田径运动而生的……”
他咂了咂嘴,用更专业的眼光剖析道:“跟腱清晰又长,天生的弹簧腿。踝关节力量和弹性更是顶级……没发现吗?她穿着钉鞋蹬地的时候,那一下几乎没有能量损耗,力量传递得特别顺畅。”
“还有跑感,那双钉鞋,她才穿了三天,就已经像是长在她脚上一样,人鞋合一了。这东西……是教不出来的,纯粹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顶级天赋啊。”
杨老师没有说话,只是开口问了句“带烟了吗”?
李教练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