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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稚气未脱,从小也没得到过什么荣誉,

还沉不住气罢了。

半夜,她面对着面前的白纸,思绪翻飞,今日写得格外多。

【我大概只是需要一个出口,将心里的想法吐出来。开心和难过的情绪总像是可口和不可口的食物,反正都吞进肚子里了,吐不出来,只能等着它们被胃液消化。

但是我消化能力有限,只好把它们转移一部分到纸面上,我就不至于消化得过于痛苦。

今天得了两个奖,一张四百米的,一张八百米的。纸质薄得像超市里赠送的折扣券,但我却收得像奖状贴在门上的小孩。奖是拿来给人看的,可我却不知该给谁看。

你不在,我就只能写下来,写给纸,写给墨水,写给这一夜的自己。

我今天跑得很快,快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风是逆的,阳光是烫的,耳边的叫喊是杂的,可我就是一股脑冲了出去。没有人教过我发力的时机,也没有人告诉我怎么保存体力,我就是凭本能跑,像过去那些不得不逃的下午。

但这次不一样。

我不是为了逃命跑,是为了冲刺跑,为了冲出那些标签、嘲笑、怀疑的目光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有天赋。杨老师说我有,但我不信。

我只知道,我不想永远被人踩在脚下。哪怕只是在一场校运会里赢一次,也算是我对整个青春期的控诉。

说实话,我是想告诉你的。哪怕你不会有多在意。哪怕你只是嘴角轻轻一弯,说句“不错”。

我也愿意像个领了小红花的小屁孩一样跑去你跟前,仰着头,硬憋着一脸镇定,却又期待你说点什么。

但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因为我怕你知道我在意你之后,就再也不肯多看我一眼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像一个得了怪病的小孩,不敢说、不敢靠近、不敢吵不敢闹,只能把心思层层包好,藏在信封里,然后塞进最角落的抽屉。

我知道,这种喜欢是不对的。也没出路。

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我今天跑得真的很快,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也能飞。

这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是从不被看见,到第一次站在众人面前的一步。

你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但我愿意记住这一次。

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胜利。

也许某天我真的可以不用再以你为榜样,也能走得很好。

虽然说起这些还为时尚早,但是我的新梦想,就是就一天午夜梦回不再想起你,或者想起你时我的心跳仍然平稳,那样,我就可以好好生活了……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违心的。

但是今天。

今天我很不愿意承认,我还是想起你了。

——叶】

写完这一切,叶语莺将信折叠好,藏进书包夹层,和上一封信放在一起,信上添加了编号,似乎她潜意识已经认为自己不会只写两封信。

做完这一切后,晚上天气凉爽,她的饥饿姗姗来迟,照例下了楼。

刚下楼走上回廊,余光瞧见远处的地库入口车灯闪过。

这个点,大概是程明笃回来了。

但是想分享的心却没有再度燃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第二次就竭了,无需等到第三次。

但是她还是将饭团吃得过于缓慢,坐在落地窗的吧台前,开一盏小夜灯,视线注视着地库的方向,心里在悄悄期待他回过来拿瓶水,或是把朋友送他的蛋糕放进冰箱。

她希望他出现,又害怕他真的出现。

想到蛋糕,她第一次想到了什么。

如果全是男孩子的聚会,会时常收到蛋糕吗……

转念一想,他比自己大那么多,还是成年人,似乎……一切的可能都很正常。

想得正入神,她手里的饭团都充满失落的味道,食之无味。

沉浸在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