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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怯,可终还是忍不住发着颤问道:“……哪怕,你都已经想起了所有,你也还是,要推开我吗?”

二人陷入缄默,这于此刻的连蔷来说,无异于一场长久的凌迟。

她渴望迟星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大声地斥责也好,拉一拉她的手也罢,可是,他只是静静垂首,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心跌到不能再跌的时候,是这样的啊。

“……我明白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连蔷笑了声,不再观迟星霁的反应,干脆利落地转身。

这个人真的,她想,真的……

连蔷的思绪终止于一个结实的拥抱,她被扑了个趔趄,那是个不够滚烫、又带着点尘土气息的拥抱。

“我不要……”背后的人缓缓用双臂箍紧她,气力大得她都有些吃痛,“……你别走!”

“我不走,留下来让你接着赶我么?”连蔷挣扎起来,只一心泄愤,顾不得语句上下的顺畅。她尝试手捶,脚踹,迟星霁仍旧屹然不动,牢牢桎梏着。

“方才我说的话,一半真心,一半违心。”连蔷察觉有温热的吐息喷在她面上,捕捉到“真心”二字,她稍稍放轻了动作。

察觉到她静下来,迟星霁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循着本能,有一句拣一句道:“……我以为将琅把一切安置妥当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就这么出现了。”

连蔷没有再动。

既然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心意,攻守颠倒,现下希望连蔷留下来的人选调转,迟星霁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索性全盘托出:“头一次遇见幻象,我当你真的出现了,我……我很高兴,但我很快发现,那是假的。

“我有少许失落,但又庆幸,至少,你可以安然无恙……”

“……迟星霁,”连蔷打断了他,“你是抱着必死之心跳下来的吗?”

疑问与答案都同样沉重,迟星霁避无可避,以模棱两可的沉默作答。

偏生发出质疑的是普天之下除他自己外最了解他的人,问他也并非是想洞悉答案,只是再次确认。

“你觉得,你死了,我还能好好活着,装作浑然不知晓的样子,是吗?”

连蔷的泪无休止地流,不知道何时能流干流尽,她哑声道:“我是不是还应该感恩戴德?感恩你自作主张地谋划好了一切,感恩你给予我仙根和这一身修为,让我重获新生?”

迟星霁还是没有说话,施加的力气在变小。连蔷趁此机会,转身,同他面对面,双拳一下下捶打在他胸膛上。

“你是仙君就很了不起吗?凭什么为我决定好所有?凭什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连蔷越说越激昂,动作却越来越小。

直至,她投入了这个怀抱,圈住迟星霁的脖子,将眼泪尽数擦在他的衣襟上:“迟星霁,你凭什么又抛下我一次啊?我真的,要难过死了……”

连蔷想,这个人着实可恶,也着实讨厌。

但她还是深深地痴迷他,至死方休-

终于安抚住了连蔷的情绪,两个人能端坐下来好好梳理线索。迟星霁坦白了自己的变化源自何处。

“在应心镜中,我看到了自己纵身一跃投入魔渊的情景,同时,关于那些被遗忘掉的记忆,我也全数想起来了。”

他于修炼一道,从来都是得天独厚的人,却从未心安理得地领受这份天赋。迟星霁隐隐约约觉得,这超绝的天姿,势必是要用什么东西来相抵的。

在看到镜中画面那一刻,他恍然大悟,却不愿相信,自己好不容易与连蔷重逢,甚至她始终以为自己失忆了,不可谓不是天赐良机,只要顺遂地走下去,就能失而复得,终得美满,又为什么要选择另一条路?

他来不及细数过往回忆,他很想忽视自己看到的未来,心里埋着的念头越发强烈,那不是另一个选择,那是他必然要迈上的道路——迟星霁明晰这一点,是在单独面见凤凰族长之后。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