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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满足小鱼的一切心愿。

归霁用鲛灯,将自己、将枯寂百年的寒石,亲手炼化成了一柄只属于绛云的长剑。

光晕笼罩下,纵然五感钝然,依旧痛不欲生。

仿佛亲眼瞧着自己湮为飞灰,被濒死感笼罩,又在极寒极热中,凝聚成连她也陌生的一具躯壳。

归霁轻弯起唇。

她看见,寒石中央层层包裹着的,是一颗状若心脏的玉石。

原来,她早就有了心?

将玉石磨成珍珠模样,随长剑一同送给小鱼,小鱼会欢喜么?

是不是读取到她漫长孤寂的时日里,那些沉淀的心声,绛云就会原谅她,不再讨厌她了?

归霁费尽心思,用红绸系了小鱼形状的剑穗,悬挂在礼物长剑上。

以最后一丝孱弱魂息凝成人身,在晦暗无光的寝处,等待少女推门进来。

可绛云接过剑,却吝于对她袒露一丝明媚笑意。

归霁将少女揽进怀里,哄诱着她咬破自己的唇。

歃血洗剑,剑便能认主,她就能……永远陪在小鱼身边。

但她只听见长剑出鞘的声音。

唇上仍停留着柔软,可是血腥味不知道是从唇间传来,还是胸口。

归霁已经感受不到痛觉了,将自己锻为长剑的滋味,比如今要疼许多。

可她依旧错觉般地,感受到自己并不存在的心在抽缩痉挛。

原来,被心爱之人洞穿,是这样的滋味。

归霁听见绛云惊慌退却,无措望着她。

明明害怕到双手发抖,却颤着嗓音说她是魔,说她统御桃村近万年,将浸默海变成魔窟。

小鱼发现了暗室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尸体,误解了她,说她费尽心思,只为养一个容貌别无二致的禁脔。

可是,当瞧见归霁胸口处汩汩流淌殷红,却又茫然掉下泪。

“……如果阿霁不是魔就好了。”绛云喃喃。

“阿霁不是答应我,要替烛因,陪我一起周游九州么。”

绛云的第二世,依旧孤独。

归霁自诩寿数漫长,可依旧没能相伴小鱼走过余下的时日。

她将自己的心捧了出去。

那是寒石割下自己的一部分,成千上万次打磨而成的一颗珍珠。

魂息破碎,快要消散,归霁哄绛云接过珍珠,柔声细语,就如同往常的无数日夜,哄小鱼酣然入睡那般。

“阿霁从来不会对绛云食言。”

长剑与珍珠会陪伴小鱼,走遍九州么?

绛云,会永远记住她么。

如果,她自己也能亲眼目睹……就好了。

濒死感蔓延前,归霁听见鲛灯置身事外的幻语,也如天道默然的瞥视,又像佛陀拈花轻笑的驻足。

天命不可违。

万年的等待,只不过是希冀兑现最微不足道的注脚。

想要绛云复苏,最终也还是要抵上自己的所有,才是对等的交换。

就如绛云与归霁,本就是一对意义相悖的诳语-

归霁没能等到与绛云周游九州的那一日。

她再睁开眼时,胸口空茫,所有情愫与执念皆成一空,浸在冰冷刺骨的浸默海里,随白骨上下沉浮。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孤寂丢在此处。

她似乎总在等待,等待一抹明媚笑意,等待温软坠入怀中。

等待……一个将她拾回的主人。

归霁摸到了自己身躯上许多重复却深刻的镌痕,应当在记录着过往重要的人与事。

可是,她什么也记不起来。

直到,她听见浸默海上方,传来焦躁期盼的龙吟。

鲜妍恣意的身影,自远处遥遥向浸默海这边接近,衣袂翻飞,踩着一柄素剑,像晦暗天色里的一抹殷云。

归霁觉得素剑,连带着头顶盘旋的怪龙都碍眼至极。

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