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襟,似要潸然泪下的褚昭,抬袖遮住她双眸,另一只手催动留影珠,“那,你来瞧瞧?”
她抬头,望向血雾中一弯似在滴落殷红的血月,想伸手触碰,又像被灼烫般收回指节,只遥遥地痴然望着。
“我心慕她,已有数载。”
凡界一载,是魔界万年。
褚昭失落又心焦,将女子手心里的留影珠抢过来,睁圆眼,似要将其内之人盯出洞来。
她的确瞧见了一女子的身影。
和她一样着殷裙,眉点朱砂,模样极美,明媚似朝霞。娇媚颜色未曾使她染上落俗,一犟一笑,抬眸启唇间,竟有恣意出尘之风。
她瞧见女子那样厉害,手中一柄绯意弥漫的佩剑,孤身立于粘稠混沌的剑冢外围,不过轻巧一拂,剑光四溢,斩尽凶恶魔气。
听得受庇护的手无寸铁的凡人溢美之言,称她“仙尊”。
女子轻摆手,话音轻快,“哎,你们认错人啦。”
对方偶尔也喜午后小憩。
春光正好,女子沉于彼时无风无雪的峰间水潭,热气萦绕,不顾廉耻,周身赤裸,在清澈水中裸泳。
窥见有人在拿留影珠录她,再一眨眼便游至岸边。
粼粼鱼尾探出水面,亮得人难以直视,她好整以暇,“偷瞧我?”
画面剧烈摇晃,水波不止,似坠入了水潭中。
动荡间,褚昭听见绯衣女子动听声线,含笑清脆,“怎么?莫非又想以上犯下了?”
留影珠录下的声音虽戛然而止,可她也短暂听见了令人耳热心跳的纠缠声响。
侧颊烧红,褚昭将下唇咬了又咬,幽怨瞪向搂抱她的雪袍女子,“你不知羞耻!”
她心口发酸,她也是鱼妖,有漂亮的尾巴,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司镜的心慕之人?
只觉没有早些、再早些遇见司镜,否则留影珠内的便是她了。
女子搂着她,侧身枕入雾气中,微哂不语,只将留影珠重又堆至她眼前。
夜色朦缠,血月高悬,耳边一片静谧。褚昭愣愣瞧着。
她在光华流转的玉珠里,窥见了自己的脸。
她被褪去殷裙,面庞潮红,脖颈被咬出齿痕,啜泣挣扎的模样;她置身澄澈识海镜湖,被欺负的模样;她在水潭中被红绸捆住双腕的模样。
不过是些断续画面,却惹得她脸烫。
女子唇角始终留存笑意,就这样盯着她看,眉目轮廓清冷的人,分毫不知羞。
褚昭难为情地瞧她,像被架在火上炙烤,匆匆掩面,“知知好坏!”
她从不知先前欢好之时的景象竟悉数被录了下来。
司镜不是冷心冷情的仙修么?怎么这样!
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悄悄张开指缝,窥向那留影珠。
玉珠内景象仍在推移。
录下她今日被赠手串时红扑扑的面颊、抓花生米时赧粉的指骨,还有……放花灯时,殷裙底下若隐若现的雪色小腿。
“你、你……”褚昭气得鼓起脸。
娘子录的她好丑呀!为什么不照她漂亮的眉眼,偏去照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她将留影珠撇到旁边,便想抗议。
却未曾留意,面前的女子目光游移在她说话时浮动的喉骨、腕上随动作而轻响的手串铃铛。
最终,停驻在那抹浅张浅合的粉唇上。
眸底微喑,仍柔润笑着,却敛睫,无声饥渴地润了一下喉。
在少女羞恼地扑来之际,装作无意,含啄上她已觊觎许久的那抹温软。
小鱼未曾反应过来一般,迷糊地任由她吻了一阵,随后忽地挣扎起来,呜呜咽咽,将她怀中当成水潭,用力扑腾蹬腿。
嗓音似在她心尖抓挠,含着委屈潮意,“你欺负我!既已有了心慕之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阿褚?”
女子眸中血雾笼络,话音却轻柔得紧,近乎蛊惑,“我的心慕之人,仅有一个。就藏在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