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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鬼有个好处,就是人类无法轻易做到的东西,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破坏。

“停车。”万初尧忽然道。

时寻还难受着,病怏怏地靠在窗上,听见他的话,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

只见未婚夫拿着两把伞下了车,司机紧跟着也撑伞车。

车里只剩下一人一鬼。

雨点模糊远景,时寻只能看到一片灰扑扑的色块,觉得眼熟。

季忱趁机从副驾驶来到后座,将时寻往自己身上拨了拨:“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时寻摇摇头,水润的眸子望着他。

季忱恶劣地笑起来:“他去看我的墓碑了,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他根本不在乎你。”

斜靠着他的青年脸白了白,他轻轻垂下眼:“他本来就不喜欢我。”

“他以后也不会喜欢你。”季忱无情道。

时寻不欲与他争辩,玩着袖扣不说话。

但对方显然没想就这么放过他,强迫青年抬起头看着自己:“时寻,你就这么喜欢他?”

出乎意料地,时寻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沉默了一会,语气染上悲哀:“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季忱哽住,原本准备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最后摸了摸时寻的头发,低声道:“你就没想过改变这一切?”

时寻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与他谈论这个话题。

于是季忱也沉默了,直到万初尧和司机回来,才干巴巴丢下一句:“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考虑考虑我。”

那双银灰的眼睛猛地睁开,带着耻辱的愠怒。

他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人尽可夫的浪荡子,可万初尧已经坐进了车里,他只好忍下怒意。

从墓园回来的万初尧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冷冷地瞥了时寻一眼:“难过什么?联姻没有爱情,你早该知道。”

“没因为你难过。”时寻心里腾起一团火,他呛声道。

“那你板着脸成什么样子?”万初尧说,“时中将没教你基本礼节?”

时寻很想质问万初尧凭什么就能冷着张脸,但系统已经发出了滋滋电流声,他只能闭嘴。

一到家,时寻就发起了高烧。

当晚季忱又来了他的房间,好像车内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若无其事地找时寻搭话。

时寻埋在被子里,看见季忱来,又往被子里拱了拱,拿后脑勺对着他。

“时寻?小寻?祖宗你怎么又生气了。”季忱强行把手伸进去想把时寻的脸掰过来,手指一痛。

他“嘶”了一声,抽回手,只见鱼际印着一个湿漉的牙印。

他不知死活地去掰时寻的身子,掰了几下掰不动,硬是将人带着被子扒拉进怀里:“我说认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呗,我不要名分了还不行嘛。”

一低头,时寻眼眶泛红,委屈成实质化:“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轻浮浪荡。季忱,我讨厌你。”

尾音颤颤,“讨厌”被他说得没有一点震慑力,季忱看得又心疼又心痒,还想撩拨,手背一烫。

高烧让青年眼角发红,面若桃花,贝齿咬着唇瓣,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眼泪一掉,季忱慌了大半,手忙脚乱要给他抹眼泪,又被时寻偏头避开。

他重复道:“季忱,你真的很讨厌。”

不知道触到了季忱哪根神经,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笑容贴在脸上,面具似地空洞。

紧接着,假面般的笑容都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盯着时寻。

气氛降到冰点。

季忱伸出手,冰冷的指尖从他惶恐惊惧的眼滑到苍白干裂的嘴唇。

“别哭。”他倏地笑了,“别哭,小寻。”

第50章 看不见的爱人(8)

季忱指尖冰冷,不笑的时候,瞳孔黑得看不见一点光,衬得皮肤更白,那是一种带着死气的白。

背抵上坚硬的床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