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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影下似乎与浅灰的眼白融为一体,季忱看不出那双眼睛里装了什么情绪,有那么一瞬间,里面好似什么都没有。

对方颤动的睫毛勾回了他的心绪,季忱定了定神:“我从来没这个意思,你别别哭。”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青年垂着眼,过了半晌才抬起泪盈盈的眸子,带着分被愚弄的凄楚:“只有我能看见你我是不是快死了?”

这鬼还挺好玩的,逗一下。时寻暗想。

男人表情变了又变,笑里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或许只是我跟你有缘分吧。”

青年眨了眨眼,紧皱的眉毛慢慢舒缓开来:“可是我这几日总是睡不安稳,也喘不上气,身体疼得厉害。”

“别乱想。”季忱又往他这靠了靠,“或许你只是太紧张了。”

“或许吧。”时寻搅着手指,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有倾诉的习惯,也不习惯与人亲近,季忱的靠近让他浑身僵硬。

季忱倒是健谈,拉着他聊东聊西,胃部的不适感被淡化,时寻渐渐也忘了还没吃饭这件事。

直到万初尧打开门。

方才互相倚靠着说话的温馨随着关门声被打破,时寻“腾”地从沙发上起来,往门那迎了几步,惶惶地想说些关心的话,憋了半天,最终吐出:“你回来啦?”

万初尧一个字节都没说出口,他略过站在玄关处的青年,径自走向厨房。

厨师和少将说了什么,然后万初尧往这抬了抬眼,拉开了另一边的椅子。

时寻期期艾艾地走上前,对着没见过几次的未婚夫,他不知道该怎么交流,只好局促地盯着筷子尖。

厨师正好从厨房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小臂长的鱼改了花刀,浇汁又用葱花点缀,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在饭厅。

色香味俱全,没一道菜是时寻吃了不会难受的。

青年握紧了筷子,咬了咬下唇。

“砰!”

巨大的声响将两人的注意吸引过去,厨师竟是平地摔了一跤,端着的菜一半喂给了地板,一半泼到了身上,摔倒的方向正好朝着时寻,像是行了个大礼。

时寻的视线从厨师痛苦扭曲的脸挪到季忱身上。

季忱一脸事不关己地靠在门框边看着,注意到时寻在看他,还挑了挑眉,像是在邀功。

时寻别开眼。

餐桌另一边的男人这时才开口,不咸不淡地说了厨师几句,让人收拾干净,没苛责,也没问时寻有没有伤到。

明明瓷盘碎在了时寻脚边,他却好像没有看到,自顾自吃了饭,既不问时寻饭菜合不合胃口,也不解释他把时寻丢下是做了什么。

经过时寻身边的时候,男人脚步一顿。

“金管家带你去见过你的房间了?”

时寻应了一声,万初尧好像完成了任务,余光都没分给时寻,径直上了楼。

“饭菜不合胃口?”季忱拉开他边上的椅子。

“我不能吃这些,会难受。”时寻放下碗筷,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你不饿?”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时寻淡淡道,“都被送到别人家了,我的想法又有谁会在乎。”

季忱喉结滚了滚,好像要说什么,最后咽了回去,缀在他身后,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你小腿流血了。”

时寻好似感受不到疼痛,脚步未停。

万初尧给他准备的客房衣帽间浴室小书房一应俱全,越发显得他像是借宿几日就走的客人。

时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最后摁灭了手机。

极简风装修的天花板就像病房,他仰面躺着,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胃部火烧般疼,但他不想动。

忽然口腔分泌大量津液,时寻暗道不好,匆忙跑去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

其实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一些清水,却花了他全部的力气。

口舌发苦,时寻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