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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击掌声刚落,一直安静侍立在殿门边的侍女便捧着一个用素色软布仔细包裹的物件,脚步放的极轻,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

长公主伸手接过那包裹,动作带着点献宝的郑重。

她小心翼翼地揭开外面那层素色软布,露出了里面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一件绣品。

正是明珠所绣的那一方枕巾。

素白的软缎底子泛着柔和的光泽。最打眼的,便是枕巾上那栩栩如生的绣样——

两只毛茸茸的小猫!

一只背上一绺绺黑色的狸花纹路清晰可见,肚皮和四爪却是纯净的白,正慵懒地蜷卧着,小脑袋枕在前爪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惬意满足的模样。

另一只则热闹些,通体雪白,唯有尾巴尖点着一圈清晰的墨色,此刻正顽皮地伸出一只前爪,神态活泼又灵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缎面上跳下来。

小猫的绒毛根根分明,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痕迹,整幅画面透着一种温馨又生动的气息。

太后的目光一落在枕巾上,原本带着点倦意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腰背也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细腻的绣面,感受着丝线温润的触感,眼底的喜爱几乎要溢出来。

“好精巧的手艺!”太后由衷地赞叹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瞧瞧这猫儿,活灵活现的,连毛绒绒的劲儿都绣出来了!这心思,这巧劲儿……”

她抬起眼,看向身边的长公主,眼神里满是探询和期待。

“这是哪里得来的?莫不是阿窈那丫头绣的?她何时有了这般好手艺?”

长公主傅沅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也跟着轻轻抖动,眼睛都笑弯了,带着点对自家女儿了如指掌的促狭连连摆手。

“她?”

“您可别抬举她了,那丫头成天就知道捧着话本子看,心思哪会放在这穿针引线的细活上?让她拿针,不如让她拿笔!”

一边说着,还一边故意叹了口气,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唉,当初让她读书明理,原想着能养出个娴静性子,谁成想倒养出个小书痴来,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她读那么多书!”

太后被女儿这夸张的模样逗得也弯了嘴角,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轻轻摇了摇头。

长公主见母亲笑了,立刻话锋一转,身体靠得更近,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太后,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劲儿。

“母亲,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敲响登闻鼓的那位阮姑娘?”

太后闻言,捻着枕巾边角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了然地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那栩栩如生的绣样上,眼底的喜爱更深了几分。

“原来是她。”

太后又细细摩挲了一会儿那精致的绣面,指尖沿着小猫的轮廓走了一遍,这才抬起头,看向身边笑意盈盈的女儿。

眼神里带着点询问,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昵。

“这枕巾绣得好,哀家瞧着就喜欢。”太后顿了顿,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声音放得随意了些:“沅儿,你不介意母亲夺你所好吧?”

长公主傅沅一听这话,立刻眉眼弯弯,嘴角高高扬起,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又带着点娇憨的笑容。

她身子一歪,更紧地挨着太后,亲昵地晃了晃母亲的胳膊,这就撒起娇来。

“娘说的什么话呀!我都是娘的,我的东西自然也都是娘的!您喜欢,只管拿去就是。”

她说着,下巴微扬,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太后,带着点小女儿特有的娇俏和理所当然。

“我不做娘亲的乖乖小棉袄,难道还指望弟弟那个犟种不成?”

太后被女儿这娇憨又理直气壮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忍不住伸出手指,带着点宠溺地轻轻戳了一下傅沅的鼻尖。

“你呀!都当娘的人了,还这般顽皮!多大的人了,没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