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没给她皇后的位子,什么都给了。说到底也是他养大了她的胃口,让她误以为老四能走上那个位置,发现他们母子的野心后,皇上便开始专宠淑妃,这也是他们为何对宁王下手的原因,许是怕皇上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会立宁王为太子。
他们哪里知道,皇上属意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宁王,他最终还是给贵妃留了一个念想,没动成国公府,只降了成国公的爵位。
此案牵扯不少人,成国公府的二爷和三少爷,因参与了刺杀傅煊,也没能逃过死刑。
凌大人因炸毁皇陵,也被判了死刑,成元帝听了傅煊的建议,为了让幕后黑手放松警惕,这桩案子暂时让秦王背了锅,只是明面上处死了凌大人。
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傅煊倒是清闲,没再出府,这边刚喝了药,就听说宁王亲自登门探望他来了。
傅煊略一扬眉,淡淡丢下三个字,“打发了。”
一旁看书的陆晚,不由瞄他一眼。
男人正倚在软枕上,手里也握了一卷书,目光正落在书卷上,眼皮都没掀一下。
他一袭雪白寝衣,因颜色素雅,五官线条都衬得柔和了些,一开口,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面对当朝王爷,都不假辞色。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淡淡瞥来一眼。
陆晚已不动声色收回了目光,又佯装繁忙地翻了一页书。
范良领命退了
下去,陆晚也趁机起了身,晃了晃手中的书,对傅煊说道:“我去藏书阁再选些书。”
说实话,和他共处一室,总有些不自在。
这几日她白日补眠的时间都少了,再这么熬下去,身子骨哪里受得了,索性去藏书阁补眠。
陆晚来到藏书阁时,范良也瞧见了宁王。
宁王一袭绛紫色锦袍,腰间束玉带,端的是丰神俊朗,此刻正双手背后,立在府门前。
他前后被关了二十几日,人都消瘦了些,朝中大臣,要求严惩他时,他一度以为自己要完了,谁料峰回路转,反倒是他的眼中钉老四,落了个圈禁的下场。
宁王一改往日的颓废,整个人意气风发的,他特意带了重礼,来探望傅煊,看门的护卫瞧见他,便进去通报去了,压根没将他迎进府。
他堂堂亲王,还得在外候着,连杯茶,都没讨到。越等,他脸色越难看。
见傅煊压根不打算见他,只派了范良敷衍他,脸色又沉了一分,这才想起,傅煊的盐油不进。之前,他就曾招揽过傅煊,他根本不为所动,这次竟是直接闭门谢客。
一次比一次过分。
他盯着范良,神色莫测,“怎么?世子瞧不上本王的谢礼?还是说,连本王这个人都瞧不上?”
范良窥了一下他的神色,手心都出了汗,只得打起精神,小心应对,“王爷言重了,世子不见您,说到底也是为您好。”
宁王的相貌有两分随了淑妃,五官线条偏向柔和,可天潢贵胄,就没有软弱之辈,此时一挑眉,便多了分攻击力,“对我好?”
范良左右窥了眼,才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爷,这个节骨眼若让人瞧见您亲自来了国公府,终是不妥,主子本是秉公执法,才帮您洗刷了冤屈,就怕有人故意生事,若真有人污蔑您和主子有私交,才将矛头对准秦王,要求重查此案,您要如何应对?多一事不若少一事。”
宁王心中一凛,神色也缓和了些,“瞧本王,只顾感谢傅表弟了,忘了这一茬,是本王思虑不周。”
他拍了拍范良的肩膀,笑道:“多谢范大人提醒。”
*
清风堂内,傅煊斜靠在床头,一条腿半曲着,修长的手勾着本孤本,正看得认真。
书页边缘有些发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注解。他指腹无意识蹭过书页边缘,阳光透过窗棂洒进些许,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愈发冷白了几分。
他时不时翻一页,带起的“沙沙”声,倒比窗外的风声还静,一本书翻完,她仍旧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