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例外,仿佛怕被谁偷了似的。这剑号称五百两,他是亲眼看着柳轻绮从地窖里拖出三箱银子的。虽然他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他师尊会突然从一位穷苦贫民一跃而成腰缠万贯的纨绔子弟,但是亲眼所见之后,他发誓一辈子都要对柳轻绮和伐檀好,如同爱妻与子。故而此后柳轻绮再给他甩脸子耍赖,他都一笑而过,权当一位陌生人的屁轻轻放了一个,只消回首,不需要如何驳斥。
方濯实在睡不着,就又摸出伐檀来睹剑思人。伐檀剑鞘古朴厚重,触指上去如同山脉连绵,方濯顺着剑锋捋去,最后清亮亮在面前一闪。他盯着那剑刃,在那映照着月光的锋利的镜面上看到自己的脸,喃喃道:
“伐檀,你爹刚才把我赶出去了。”
“虽然道理上,你真正的爹应该是我师祖,但是鉴于他已不在人世,你又是我师尊接回来的,所以现在,我单方面封他做你的爹。”
“如果有一天,我要拿你砍人,我希望你也不要怪我。”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笑道,“当然,没有那一天最好,我巴不得这辈子不要用到你呢。”
“虽然这次的事件总是让我不安,但……”
他话音未落,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声。方濯一怔,随即猛地站起身来,差点被剑划到脸。
他手忙脚乱,将剑收回剑鞘,又往桌子下面一塞,全然没有方才爱不释手的样子。随即两大步跨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
柳轻绮站在门口,看到他,手扶住了门框。
他的头发看着有些乱,衣服也像是刚套上的,面上神色看着有些疲倦,却微微勾了勾嘴唇,轻声问道:“还没睡?”
“没。”方濯决心不让他知道自己刚才在跟剑说话。他站在门口,一时没想到要让开,磕磕绊绊地说:“师尊,有吩咐?”
“……嗯。”柳轻绮说。他抬手扶住额头,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多余的床吗?阿濯……收留我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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