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伐檀出身(5 / 6)

“我什么都想知道。”方濯坦言。

“总得有个开始,”柳泽槐吃下了最后一瓣橘子,坐直了身子,“说吧。”

他这看上去确实是打算和盘托出的样式,方濯脑中迅速运转了一番,将这些如乱麻一般的破烂事简单梳理出一个开始来,正决定从这里入手。而又在梳理事件的同时,倏忽有一种奇异的心理击中了他:他此前对于柳一枕以及大战的认知几乎全是出自于柳轻绮之口,下意识他就认为这一切全是真的了,可如果柳轻绮欺骗他呢?如果为了隐藏某些事实,而又已无法避开任何有关于柳一枕的话题,所以导致他对待别人说的都是谎话,压根就不是事情的真相呢?最能印证这一点的无非就是面前这个人:柳泽槐。同姓柳,年龄相差不大,所谓柳轻绮“表弟”,甚至柳轻绮自己也从来没有否决过。但是根据他以前的说法,他是柳一枕捡上山的孩子,与柳一枕没有任何的亲属关系,而此后柳一枕也没有再收过其他的徒弟,遑论这个“表弟”到底从何而来?这明显是相悖的,要么柳轻绮在被收养前有别的兄弟,要么他压根就不是柳一枕从山底下捡来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要在这件事上隐瞒,但是既然事实与所言不符,就有必要问个真切。

方濯下了决心,不再犹豫,决定就此打开话题。为了不让柳泽槐起疑,他决定不直接问他和柳轻绮的关系,而是依旧从柳一枕打开缺口:

“我师尊说师祖一生未娶,这可是真的?”

“这好像是,”柳泽槐看着他,仿佛在看某一小报记者,神情很微妙,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你对你师祖私生活倒是很上心嘛……不过我也不清楚。我和你师祖不熟。其实我和你师尊也不是很熟,不过就是有些事会知道,有些事他照旧不跟我说。我知道我的身份,最多只能做到一个朋友规劝他,太细节的事情你也别问我,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朋友?”

方濯猛地捕捉到了这一关键词,忙问道:“朋友?你和他不是表兄弟吗?”

“哦!”

柳泽槐眨眨眼,似乎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突然笑了。他指指自己,道:“他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此话一出,尽管方濯早就对他的秉性有了些了解,但一时还是觉得有点无奈。或许是因为满心烦躁,又或者只是所谓这层“亲缘关系”带来的嫉妒使然,让他心里忍不住想着:你谁啊还想着他能跟别人提到你?

但毕竟不礼貌,外加有求于人,他没这样说,而是请柳泽槐细讲。柳泽槐啼笑皆非,又觉得有趣又不平,想了半天才像是终于想起来话要怎么出口般,对方濯说:

“我喊他表哥,不是因为他真是我表哥。你师尊他就一直是这么一个人,没兄弟没姊妹,哪来的表亲?我是当年打架败给他,愿赌服输,喊他叫‘哥’不愿意,就含混喊了个‘表哥’,后来熟了之后就觉得这么喊有意思,才延续了下来。”

“打架输了?”方濯吞了口唾沫。柳泽槐说:

“对啊!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就是在那一年英雄擂上我俩认识了,当时大战没有爆发,你师祖也还活着。我嘛,年少轻狂的,站在台上非得要这天底下唯一敢称自己为天下第一的少侠相对,当时人人不满,但大家又谦虚,好半天没有人上来,结果就你师尊一个人上来了,问我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我说你定吧!结果你师尊说,输了的人要喊赢了的人叫哥哥,且当着诸位英豪的面,从此分出兄弟高下来。”

他说着说着就笑了,特别是说到赌注的时候,更是大乐,显然事件本身的棱角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可供回忆的乐趣供他再一提。方濯却听得惊了呆,无意识之下,他的嘴巴微张,显得有些呆愣。他木木地问道:

“我师尊?要你?喊他……哥?”

“荒谬是吧?我也觉得荒谬,”柳泽槐一撇嘴,鼻子里哼出一气来,“可谁让老子技不如人,略差半招,就那么输了呢。”

“你还输了?”

“你以为呢?”柳泽槐说,“你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