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方濯惆怅的内心(6 / 6)

腑之间深深地挖了出来,并化作一把利剑,从中血淋淋地画了个圈。说来惭愧,那时候方濯才真的明白了自己到底是作何想法,若是说在仁城同床那一夜,他意识到“敬爱”与“爱”的不同之处,总想要听柳轻绮口中喊出自己名字来才安心,似乎是朦朦胧胧的情谊终于清晰,但再想时,却也总是逃避,其上盖着一层仍不敢直面的纱布。而今夜,这最后的一层帘幕终于被彻底掀开,隐藏了四年的感情褪去了最初的由于地位、尊严与教育所编织而成的遮羞布,正大光明地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像潮水自天际涌来冲破了栅栏,又好像一只火炉捧在胸前、突然灼伤了手指。或是月明星稀,又或者是阳光普照之下,摆脱了阴晴不定的情绪的纷扰,最后的答案确然便这样呈现在面前。以至在故事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也被人一把撕开,在破碎的宣纸之下看到了刻在书桌上的那个正确的答案,方濯在那短暂的沉默之中,又在这样长久的孤寂的行走和沉默之中,想到最开始放榜时叽叽喳喳的问话,若有他的话题,无疑便是都在讨论一件事:

他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拜入观微门?

似是极为遥远,又似是只是贴附在他的耳边,冲耳廓轻轻吹气,一双手攀附上肩膀,伏在他的身侧,等待着他的回答。他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是了。方濯心想。怪不得他想不起来,因为他什么也没说。他就是笑笑,不作回应,随后拎包去了观微门,第一次那样近距离地看到柳轻绮。这样年轻的、漂亮的、拥有一张苍白面容与温柔眼睛的人,他为那探究那所谓的“驻颜术”与“绝世功名”而来,可倘若时光倒回,终于明晰了所有情感的他又应当如何面对柳轻绮?他会说什么呢,又会做什么呢?方濯抬手遮住太阳,抬头望向天空,群云萦绕在半山腰,此刻万里晴空、云淡风轻。事实上他什么也不为,真正的目的被隐藏在各种各样的理由之下。方濯经过一座座屋舍,在阳光之下看到荷塘边角躺着一只躺椅,旁边放着一把钓竿,钩上湿淋淋的,在太阳下与水面荷面一同闪着粼粼的光。他心想,这么好的天气,一会儿便到日中,此刻便少了寂静,将喧嚣起来了。那么我该如何告诉他,我从未想要别的,而正是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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