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莲花池里更是生满荷叶,水面清澈见底,而显然空无一人。
柳轻绮抱着肩膀跟在他身后,冷眼看了一路,终于在方濯趴在地上掀开铺在庭影居门口的毛毡的时候热心提醒道:“我觉得守月不太可能会藏身于这里。”
“是没有可能,”方濯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把他塞给柳轻绮,“可是你猜猜,我从这里找到了什么?”
这是方濯从庭影居门口的毛毡下找到的宝藏——这毛毡是掌门魏涯山特意给柳轻绮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这家伙虽然身体不错也不畏冷不畏热,可惜就是事儿多,爱折腾人——麻烦鬼倚靠在门口,接过方濯递过来的纸,瞧见上面划了三道褶皱,边角已经泛黄,很明显塞在下面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这是什么?情书吗?岑寒还是云意的?”柳轻绮打开纸条,便见得上面写了几行字,由于藏于毛毡之下实在太久,宣纸边缘有些僵硬,他拿手抵着毛毛糙糙的纸侧,眯起眼睛,斜靠在墙上,对着日光看了一眼,突然一捏眉心。
“啊,为师头痛。”
“您脑子被虫子啃了。”
“啊,”柳轻绮说,“我读不下去了。”
那张纸便轻飘飘地往身后一藏,转瞬无影无踪。
“别想。”
方濯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转手就从他身后将信扯出来了。
他对着阳光打开信纸,上面正是魏涯山的亲笔书信。这总是做出不合时宜的选择的年轻人轻咳一声,一个字也不漏地读了起来:
“观微轻绮师弟亲启:从衡镇一事已过,有劳师弟下山一趟,务望多加休息,莫叫灵气吞噬心神,有什么事只管同师兄说,怕打扰师弟,便请啸歌送此信来,待得某日派中事务清闲,师兄再来拜访。只尚有一事需得师弟前来灵台门一叙,有关山下花岭镇传闻夜间鬼怪作怪一事,烦请师弟在修整完毕多加上心,七日之后于灵台门会面商议此事,涯山当以茶相待、随时恭候。”
魏涯山就是振鹭派掌门的名字,乃是柳轻绮大了十余岁的师兄,虽是年龄相差较大,可为人温文尔雅,早不知比柳轻绮高了多少档次去。方濯平素就喜欢听魏涯山讲话,一瞧这酸溜溜的充满了书卷气的信,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将信折了一折,顺口道:
“师尊,你看人家掌门师叔,言语用词字字珠玑,句间行云流水,知晓礼节,读书多就是好啊,是不是师尊?”
他故意这么招惹柳轻绮,等的就是柳轻绮那真情实感的一瞪,或者是飞来一脚直接把他踹到天上去,由是说着话,便随时准备好了溜号。人有时候就是闲的没事爱找揍的生物,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称之为追求生命的刺激,简称皮痒。方濯经常皮痒,搞得柳轻绮便成为了一根锋利无比的棒槌,随时随刻准备变身。可此时柳轻绮却只好似没听见似的,盯着那张纸愣了半天神,半眯着双眼,有些恍然地依靠在门口,一脸若有所思,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方濯没被栓到树上,反而平安存活,见了他这副反常模样,觉得有些不安。他收了嬉笑面容:“师尊?”
柳轻绮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晌不言语。
方濯道:“师尊,怎么,掌门师叔这信里是掺了蒙汗药吗?你睡了?”
“哦,不是,没那个意思。”柳轻绮这才如梦初醒,微微皱起了眉,轻轻咬了一下下唇,抬头盯着天花板望着,想了半天。
他困惑地说道:“咱们完成从衡镇那个驱鬼仪式是几日来着?”
“七月初二,怎么了?”
“那今日是几日?”
“七月初十,”方濯说道,“师尊,你睡傻了?怎么数都不认识了?”
“滚蛋。”柳轻绮说道。他攥着信,站在庭影居面前,想了很久。阳光顺着他的侧脸淌下来,从领口一溜儿卷了阴影而下,落下一点淡淡的独属于门帘缝隙的光斑。他眯着眼,叹了口气,突然说道:
“噢,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掌门师兄确实是叫人过来给我捎了封口信,说花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