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少。事实上,这甚至不是一种主动的想法,而是身于此时情状自动地叠加。之前他不得不去劝说别人,可自己心里却依旧也算一知半解,此刻却云开雾散,如此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他终有一刻会有这般感受,这是永远写在他生命里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总之,振鹭山需要他,无论何时,他都将会是准备好为它牺牲的那一份子。
裴安之听从祁新雪的决断原路返回,而在路上他还在提防着那花香,但也是如此他明白了祁新雪的意思: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回风剑,自然也不知道它作何用。只是等到平安回到原处时,魔族已经损耗得差不多了,怪人进食的动作也似乎有些放慢。只有几个还在抵死顽抗。而在这时,远方忽的传来一声仙音似的弦动,紧接着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在这宽广而柔和的控制下落上琴弦,播下了第一音。
这是入德音门后楼澜交给他们的第一节课——控制。裴安之在这些弟子中相对来说最熟练于此道,近乎炉火纯青,可还没到楼澜这样能一口气控制振鹭山所有德音门的弟子的程度。一时无论是按部就班的还是惶恐拨乱的,所有的一切仅一枚音符后便重归正轨,各种琴音猛地将声浪推到一个极高的浪潮处,又倏地无情回落。场上起伏不定远近皆有,却也因此实现了声音大大小小的重叠,宛如诸枚珠子被一根线丝滑顺畅地串通到一起,发出叮叮当当嘈杂却又分外有规律的声响。
而也是在这时,鼻尖再度涌上那种熟悉的气息:不来自于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异花香,而是早便在回风门闻惯了的药香。这香气总是带着阳光似的温暖,像在草坪上晒干的橘子皮一样清淡而沉静,却足以涵盖半个山头。这气息几乎清除了所有其他的味道,将那所谓的异香彻底阻隔在外,也是在这时裴安之明白了祁新雪究竟意欲何为——
回风门既是修药,最本质的任务自然还是治病救人。而如此行径从根上来说其实就是将坏的东西清除、让好的东西重新进入人体。由此一来,进入回风门修习的大部分灵息中就产生了或多或少的阻隔或是净化功能。虽然大部分都是弟子,但人手一多、众志成城,自然也就形成了一种难以突破的屏障。
如此,估计有不少人才终于明白了一个一直不曾解决的问题:这个毒山一来,振鹭山大部分修剑的弟子就无法参加到战斗之中。因为它决不能近身,而除却少部分人群,这个要求很少有剑修可以满足。唯一能够顶一顶的只有可以在数尺外也可牵制毒山行动的德音门和回风门。一声琴音炸开,约定好的信号得以重见天日,当回风门万针齐发直冲毒山时,放眼所见看不到的声浪四处盘旋,大抵所有弟子内心都明白了如此安排究竟为何意。
而如此,且不论此战是否能胜,也有很多人已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想道:
魏涯山到底是怎么预知到这点的?
占卜?问询?孤注一掷?瞎猫碰死耗子?
而经由如此,他们之中所有人几乎都这般认为,如果不是明光派这部分曾经的弟子不好往外派,魏涯山连一个剑修刀修的弟子都不会留下。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现在一点儿用也没有。哪怕是祝鸣妤,哪怕是方濯在此,也一点儿用都没有。
这个疑团的答案是在振鹭山终于重归平静以后才揭开的。魏涯山也不打算搞什么秘密行动,有人问了,他就说,而且一点儿也没隐瞒:
这个秘诀,叫做心态。
燕应叹的心态。
这个问题交予柳轻绮来思考,他绝对会给出和魏涯山相同的答案。无他,仅仅只是因为他师尊柳一枕。柳一枕当时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剑客,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的功法和剑法到底高超到什么程度,在自百宝巷前他未尝一败。相传有人曾不见他出剑便已斩落桃花,吹得神乎其神,但再如何描述,唯一完全知悉的人也只有一个。
燕应叹。
他对柳一枕的剑法一定有着极深的印象,而哪怕是他在这个人面前都讨不到多少好处。只要柳一枕尚在人世、站在振鹭山这一边,那么一切的刀剑对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