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们可是带了好东西,只等诸位前来。不是说好的就在今日相见吗?修真界如此大派,总不至于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吧?”
这话虽然是向魏涯山,却明显是说给周遭这些隐约纵横不可被忽视的灵息听的。楼澜始终立于一侧,以廊柱作为遮挡,距离景怀君足有五十尺远,却依旧听得真切,不由眉头轻轻一皱。
祁新雪在旁边轻声说:“来的人我不认识,至少十年前没见过,许是新人。只是看年龄,也并非魔族里的少年。不知他到底如何来头。”
她本便主修药,灵息操控自如,有意控制了声音和气息,让灵息的流动只在二人之间。楼澜轻轻点点头,抱着琴的手更紧了些,可尽管如此,两人还是耐心等了一段时间。足有半刻钟后,依旧不见景怀君身旁再有什么魔族出现,两人都不由愈加紧张。祁新雪小声说:
“燕应叹既已在这里,他便不可能孤身前来。可也没有其他魔息流动。这又是什么路数?”
就在不久前,两人都已感受到有一道极快的气息已掠过身侧,直往腹地而去。只不过他们早有自己的打算,尽管心中咯噔一声,却还是坚定地守在原处。可面前景怀君的安静却扰乱了心神。楼澜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琴弦上一遍遍拨动,虽是无声,可手指却已扣紧了琴身,随时准备出手。祁新雪更是已探手入怀,只是迟迟不动,两人又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楼澜终于下了决心,只一句:
“来。”
这一声好似打开了什么开关,在旁侧的祁新雪原本还一动不动,闻言却立即做出反应,只一侧身,连从何处摸出的动作都没看清,一枚银针便立即刺破夜色,撞出一声尖啸。紧接着是一声渺远的古琴回响,宛如午夜钟楼外扩开的一道月影,像把夜风也弹得一软,却又立即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楼澜怀中琴立即调转方向被他托于掌中,手指轻飘飘从上到下一拨,一圈流水似的涟漪顺势扩开,在这无声夜色中宛如清凌凌一串溪水,可立即又涌作一派洪流,瞬间将面前一切尽数掩盖。
这琴音分明是无形的,银针却已悄悄随之相携,突如其来毫无准备,猛地击破了一层如同薄膜一般的东西。它透明却而富有弹性,一上手两人便发觉,若是从外部进行猛攻是很难打破的,须得集中于一点冷不丁出手,方才能击破一个口子。如此便好似撕开了一道新的空间,空气也开始扭曲流动,隐隐有魔息从中渗出。祁新雪立即乘胜追击,趁着余音未散同时发出数道银针,这细如发丝的每一根都像是一柄利剑,深深刺入那看不见的另一层空间中,而她掌心隐约泛着青绿色的光芒,手指向后一收,广场上空气流动愈加紧急,已隐约能够听到仿佛号角被吹响般的声音——
不,不是幻觉。祁新雪神思一动,立即觉察。她敏锐地发觉这号角声是从这魔族的身体里发出来的。随即银针像是触碰到了钢铁一般的东西,已入无可入,她立即撤手,一股强大的魔息却已顺着银针一头撞来,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她的眼前。
身旁却又是一声琴音,绵长的一串洋溢开去,魔息却生生停滞在半途。虽只有几息,祁新雪却已经向后撤去,手指往掌心迅速一伸,诸多银针竟就这般漂浮于身后空中,齐射而出。
格局的变换是突如其来的。一时有如黄沙漫天,又像山崩海啸,巨大的声响让地面都为之震动,像天开了个口子又被颠倒而来,魔族数众骤然从这无形的空间中被倒出。景怀君为此却分外冷静,冲出去的那股魔息虽被停留在半空中,面上表情却依旧不变半点。这般的冷静很快就有了回答:因为在这个空间中留存着的不止是魔族,还有一个奇怪的、让人一眼看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说它是动物,可它分明长两条腿与两只手臂,能成直立行走。说它是人,可五官缺失、四肢残缺,甚至连皮肤都不是那么齐全。在其中看不到血肉,只能瞧见森森白骨。许多魔族簇拥在此处,却是沉默不语,生怕惊扰了什么。唯有楼澜一声琴音扰得这“怪人”扭了头,空洞硕大的眼中是一轮圆月,隔得如此之远都能嗅到从这腐烂躯壳中散发出来的血腥气息。一股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