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过情关(3 / 6)

世上又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莽撞地承认、并且一头栽了下去,是否也算是这世上最无可救药之蠢人?

可怜林樊赤子之心,如此天真,什么都不明白。只是这略有过激的感受让他虽然谨慎地隐藏着、不打算让别人知道,却也生出了些许从方濯那里旁敲侧击些法子的心思。他自认这朋友比他自己聪明靠谱得多,若他说自己有难,他必会出手相救,只是……

林樊不知道——当然,方濯大概率也不会让他知道,他这看似有点脑子的“十分有主意”的朋友,在这可怜的沉默时期比他要更狼狈。林樊是个好人,但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些,他也一定会笑他的。但是,谁也不能确保他的表现就能比方濯好到哪里去——如果他真的有机会知道,他自己都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信心。

林樊搓着剑穗,心烦意乱。柳泽槐近期忙得脚不沾地,也没工夫料理他,他倒是有心,只是实在插不上空,前几日甚至和柳泽槐一天说不上两句话。林樊深知坐等无用,只能主动出击。犹豫半晌后,他终是下定了决心,将目光投向那个平素无人往来、专门用来待客的小小庭院。

柳轻绮见到林樊的时候正在院子里一边看书一边散步。或者说,是以蜗牛的速度往前挪动,称作“晒太阳”更合适。叶云盏被柳泽槐拉去切磋了,这俩人对彼此向来是只闻其名而少见其面,终于碰到机会了,估摸着早就手痒,谁也拘不住。

自然,也邀请过他。柳轻绮当然不会给他们一点悬念,摇一摇头,一点犹豫也没有地拒绝了。

柳泽槐最大的美德就是在走入毫无希望之地时也仍会尽自己所能争取一下:“左右今日无事,去一趟又怎么了?你这剑多年未出鞘,仔细生了锈。再说了,我这边新建了个演武场,你也去看看。”

说着就要去抓他的手臂。柳轻绮不动声色往后撤了一步,逃开他的桎梏,笑得看不出半分破绽:“去看你的演武场干什么?”

“那当然是看看哥哥雄厚的财力,”柳泽槐道,“不是兄弟吹,只要你去了,那就不舍得走。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就算是皇帝过来瞅一眼,他也得自惭形秽。”

柳轻绮也只是笑,不置可否。柳泽槐问道:“去不去?”

“不去,”柳轻绮摇摇头,“不去,没兴趣。修得再好也不是我的。”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啊。”

“知道你财大气粗了,滚吧,”柳轻绮笑道,“老子这辈子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种有钱人,要什么有什么,真糟心。”

两人互损惯了,柳泽槐一点不放心上,见劝他无果,就自己搂着叶云盏乐呵呵地走了。这时候他俩就不会担心柳轻绮,知道他闲不住,自己找乐子的水平会突飞猛进。只是却不曾想到,柳轻绮非但没有找乐子,反而在屋子里自己待了半日。他竟然当真结结实实认认真真读下去半本书,这才无论哪个认识他的人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存在”。他给人的感觉向来是与清净不相关的,而此刻所行,足以让人略有恍惚。

林樊就是那被晃了一下的一员。但相对于一些图谋不轨的人来说,他的想法实在是简单到令人怜惜,仅仅只有一句:

妈呀,他竟然在读书。

……他脑子是搭错哪根弦了?竟然在主动读书?

当然,下一句主要是给一些没素质没分寸感(指方濯)的人准备的预言,林樊作为君子是不可能这么想的——或者说,想得没这么露骨。要真是深究起来,倒也大差不离,甚至说不上有多礼貌,但此事倒也是有情可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但到底,君子就是君子,但凡有了这么一点小心思,林樊就觉得羞愧难当,仿若将自己过往的一切所学都辜负了似的,恨不得为这没风度的想法打自己两巴掌。他用力摇摇头,将那不听话的、总是占据着脑海的想法甩掉,可拱手行礼时,脸上却依旧覆了一层薄红,愧疚的。

林樊愧疚而心虚地说:“见过观微门主。”

实话讲,与方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柳轻绮没学会他的勤奋也没学会他那混如打了鸡血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