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神色莫测地盯了半晌,才抬手一行礼:
“见过冯长老。”
“门主不必多礼,”冯长老忙道,“在下只是受沈掌门之托,前来与魏掌门议事。门主自便就是。”
魏涯山轻轻点点头,示意有话可以直说,云婳婉才放了心。她一掀裙袍入了座,整个人像一只倦怠飞鸟,只在此处稍稍停停脚,端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歇了口气,方道:
“既然如此,婳婉便失礼了。我受掌门师兄之托,在从云城归来后前往覃城看了看情况,并与覃城城主有过交谈。事实上便是,尽管修真界和民间并不盼望这一场纷争牵扯太多,但云城城主的野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简单来说,便是他想要将覃城与麟城都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且还同魔教有了牵连……”
“他修了魔。”
一锤定音,虽然在座各位都已有所预感,不曾激起千层浪,但殿内还是沉默了一下。一时所有的目光默默地朝着冯长老飘去,而冯长老也不卑不亢,同样以目光相对,仿佛在说:你便清白?
诚然,双方要是彼此论起来都不清白。魏涯山将目光挪了回去。云婳婉接着说:
“冯长老莫要见怪。虽然这是民间的事,但只要牵扯到魔族,战火便必然会蔓延,极有可能会再度拖修真界下水。于朗清一旦接触了魔族,这种纷争便不是民间所能控制住的了,以云某之见,修真界能若能尽早出手还是要尽早,不要等到尸横遍野之时,那便真的彻底来不及了。”
冯长老不愧是白华门目前资历最老的长老之一,听闻此语,也并不着急,只沉默半晌道:“雁然门主说的是。只是冯某还有个问题,他为何要修魔?他既无仙缘,此生也便与修行都无关,无论灵息还是魔息。既然注定没有结果,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处?”
“他也知晓如此,自然不求修行,”云婳婉深深看了魏涯山一眼,“但求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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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轻绮醒来时,耳边喧嚣吵闹,震得他头疼,让他短时间内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受了伤。也与往常不一样,他醒来第一眼没看见是方濯,而是君守月。这小姑娘哭得眼睛红肿,没日没夜地守在旁边,见他有醒的迹象,就一直陪在榻边,一看他睁眼,立即就扑上去,也不管人反没反应过来,搂着他眼泪就掉个不停。
“师尊,师尊啊,你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何苦给自己那一下!”
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哭得哽咽。柳轻绮微微歪头看她,好像才终于想起昨夜记忆,一双黑曜石似的深邃的眼睛平静非常,抬手轻轻摸摸她的头,咳嗽一声,低声说:
“别哭了。”
他累极了,除了这句话仿佛再说不出来其他的。君守月赶紧把人都叫进来,绕着他转圈:“疼不疼啊?”
柳轻绮摇摇头。
唐云意便有点急了:“都这么深了,怎么可能不疼?”
柳轻绮虚弱地笑了一下:“真不疼。没事的。”
那只手就又落到他脑袋上摸了一下。唐云意红了一下脸,没说话,柳轻绮轻声但温柔地说道:
“方濯呢?”
廖岑寒低声说:“大师兄让掌门师叔叫去了,毕竟现在山下乱成一片,还有白华门的暂留在山上。”他悄悄瞥一眼柳轻绮,“师尊你别生气,我听掌门师叔说了,他们也是没处去。沈掌门遣散了白华门诸人,因为他知道燕应叹再来,白华门不可能抵挡得住。他是为了不让当年被屠血案再发生才这么做的。”
唐云意叹口气道:“这的确也是没办法里的办法。那些初入门的弟子本不当离开宗门,但在宗门内却更有可能死在魔族的刀下。听闻有部分被他送往了天山剑派,也不知道那边接不接,有没有这个胆子。”
“但反正咱们振鹭山有胆子,掌门师叔说,就算是燕应叹前来攻山他也不怕,”廖岑寒安抚了他一句,“天下英雄皆云集于此,又有什么可怕的?”
但尽管这么说,他自己心里也惴惴,不敢安心。唐云意和君守月年龄相仿,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