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出走(6 / 7)

晌,突然一抿嘴唇,含羞带怯地看向他:“话赶话都到这份儿上了……”

柳轻绮:“……”

当夜两人共榻,尘烟漫漫,月满西楼。一旦揭开这层神秘面纱,颇有些及时行乐哲学的方濯就猖狂多了,最后反倒是柳轻绮束手束脚得不敢动弹,就怕被人发觉他大行秽乱之事。方濯押解着他到庭影居,尽管柳轻绮以“这是我从小睡到大的床”为理由三次求饶,方濯也置若罔闻。他像是带着某种目的,分外凶狠,叫人一抬眼只能看到天边疏星几点,顷刻间便又被睫毛上滴落的汗珠掩盖了视野。

柳轻绮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半天才滑落下去,又被人一把搂住。他本来就睡得早,经这一折腾更是不知今夕何夕,枕着人的肩膀要睡的时候,才勉强睁开眼,擦一把面前人脖颈上的汗,颇为嫌弃地撇撇嘴:

“都不带我去洗一洗的。”

方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大寒天在外,叫他现在起身去浴池他也不愿意,由是只是说说,搂着方濯的脖子就想睡去。

却突然听到他在耳边小声说:

“师尊,我想求你个事。”

柳轻绮懒洋洋地说:“吃醋的事免谈。”

“不,”方濯说,“我想下山。”

“下呗,谁拦着你了。”

“我是说,”方濯羞涩地笑笑,“我……想去逍影门。”

柳轻绮刚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他撑起身,盯着方濯看,方濯也不落下风,笑眯眯地扬起下巴任他看,手却不由自主抱紧了他,语气中带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讨好,一寸寸地挠着柳轻绮的耳廓:

“封刀嘛,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好久不见了,希望我能去逍影门做客。”

“……”柳轻绮道,“柳泽槐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今非昔比,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天翻地覆,白华门和魔族可都有数双眼睛盯着你。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逍影门?”

“嗯,”方濯收收手臂,轻轻拍拍他的后腰,示意他躺下来,好声好气地说,“师尊放心,我去不了几日便回来,必然处处当心。”

“这不是处处当心的事,”柳轻绮不躺,“太危险了,我不会同意的。别说我,掌门师兄也不会同意的,你顶多只能在甘棠村逛逛。”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太过强硬,他呼出一口气,放轻了声音:“再说了,阿濯,按照振鹭山的规定,若要自己离开山门地界,须得出师才是。你难道要在这时候同掌门师兄要求出师么?”

他必然不可能同意,此事全然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方濯也知道这点,没再坚持,只是附和两句,说的确是自己没想周全,次日起来便给封刀写信,告诉他隔日再议。

他向来乖顺听劝,在他面前很少能倔得起来,柳轻绮虽然觉得奇怪,最终却也只认为是他一时兴起想下山玩玩,草草安抚他两句,眼皮一开一合实在是撑不住,最后还是睡了。睡前只感觉到有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腰,催得眼皮愈重,最后连睁都睁不开,一觉睡到大天亮,自是好梦一场,被内被体温煨得热乎乎的,抬手下意识往旁边一摸,却是一片冰凉,摸了个空。

柳轻绮昏昏沉沉睁眼,疑惑转头去看,没看到人影。偌大的庭影居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阳光透过细雪洒落床头,天色已不早。方濯不在任何地方。他疲惫地撑起身,随手扯了件外袍搭在身上,想喊人试试,嘴巴还没张开,眼神就先瞥过书案,上面放着的一封信却登时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一股奇异的慌张猛地涌上心头。他来不及穿衣服,裹着被子挪过去,抓起那信展开一看,昨夜的记忆骤然回笼,与这信件的内容合二为一,几乎是瞬间便夺走了他所有的呼吸。

但见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请师尊放心,七日后弟子必然回来领罚。

没有落款也不曾留下什么别的东西,却一看便让人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柳轻绮脑中一嗡,眼前登时一黑,全身上下便好似被蚂蚁噬咬一番般,一下失去了力气。他紧紧攥着这张信纸,脸上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