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吐,叶云盏赶紧一把抱住他,听从祁新雪的指挥,双掌略一用功接着拍上他的后背,柳轻绮后背一耸,一瞬痉挛,吐出来的却不是污秽物,而是浊血。
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血从嘴唇外一个劲儿地乱淌,看着痛苦万分,祁新雪却松了口气。她把着脉又听了一会儿,转头道:“当年为了保住轻绮师弟一条命,诸位都曾以灵息护住他的心脉,其中以云盏师弟最为霸道。如今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那些原本护住他心脉的灵息便就成了体内之淤毒,多少年不曾逼出。如今他身中魔族之毒,若是放任不管,体内灵息很快就会被魔息吞噬干净,随后爆体而亡。但紊乱气息却不可有他人灵息进入调节,更容易催动魔息占据心脉,故而大部分人只要中毒便往往束手无策,除非找魔族再度将体内多余魔息吸出,这便是此毒原理。”
“但轻绮师弟却不同。他体内本便有余息未清,始终攀附着他的心脉,久而久之必然会对他的功力产生极大伤害,但魔息一旦侵入便不同了,它第一时间会撕扯最临近心脉的那处灵息,使其成为淤血拥堵在体内……而在外对之运功,正巧可以催动魔息撕开那些灵息,令其从七窍中流出,从而达到清理灵息的效果。”
说到这儿,祁新雪竟然笑了一下,她很少笑,人向来如山巅冰雪般清冷,这一笑却好似一朵雪莲于万丈高空下缓缓绽放,使得那张向来严霜覆盖的美丽面庞上展现出春风般的温柔:
“而魔族,我们自家不就有一个么。”
柳泽槐只听了一半,便一下听明白了,凝重眉间也终于释放霜雪,微微笑道:“听回风门主这么说,此解毒之法原来与当日方少侠解困时有异曲同工之妙。若在下不曾猜错的话,等方少侠来了此处,便是要助他师尊逼出魔息,回风门主再以银针辅助,于是体内便就此清明了。”
“正是。”
柳泽槐点点头:“回风门主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已与我天山剑派靳长老不相上下,在下佩服。”
“师尊教得好罢了,与我无甚关系。”祁新雪回他这么一句,便转了头不再理会,吩咐他们快些将方濯叫来。结果方濯来时衣服还没换下来,招得祁新雪好一阵嫌弃。他扯扯嘴角,笑都笑不出来,几双眼睛共同盯视他,他也全然不管,就着这脏兮兮的衣服便往榻边一坐,随着祁新雪的指点,毫不犹豫便将手掌贴了上去。
柳轻绮这也算因祸得福,谁知那此前一连串的变故忽的到今日就成了救他一命的灵光一闪,得到了意外之中的命运特殊关照。但在一切结束、众人都松了口气后,他还是昏昏沉沉烧了两日。祁新雪说这是正常现象,方濯那双眼皮才终于可以合一合。柳轻绮那身衣服脏得了不得,他和叶云盏携手一同帮着换了,又用热水泡了布子给他仔仔细细擦脸,折腾一番后,看他干干净净缩在被子里,心里一块大石才终于算是落了地。
祁新雪看病的时候不愿太多人在旁,后来是实在被烦得受不了了,才允许君守月一个小姑娘在旁等待着。谁料君守月一时激动,误解了她的意思,赶紧让人把廖岑寒和唐云意也叫来,说来“看看师尊”。结果语焉不详,搞得廖岑寒以为是来见师尊“最后一面”,连滚带爬赶来,看到榻上惨状,更是吓得差点晕过去。
此刻三个人蹲在窗前,扒着窗户偷偷往庭影居里看,顺着那影影绰绰的帷帐看到里面两个人,各自心情复杂。君守月趴在窗户边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往里瞧,神色怔忪,却又颇有些怅然样子。两个当师兄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敢吭声。好半天后,才听到她的声音,一轮将沉月亮似的,让人的心事也随着山巅影子一寸寸下沉:
“是不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唐云意心里又是一个激灵,不敢接话。他下意识便低头去看自己的右胳膊,眼神刚落下去便猛地想起现在不是在自己屋子里,抬头一看另外两个人都还在看屋内,松了口气。廖岑寒年纪比他二人都大些,勉强笑笑,拍拍她的后背,说:
“就算要出大事,也有振鹭山罩着咱们呢。”
君守月喃喃着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