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剑?”
从最开始往外杀的时候方濯就奇怪,柳轻绮是怎么能催动倾天剑的,要知道他用观微剑都费劲。当时在枯林中,他昏迷前见着倾天剑立在那里,醒来后却不见了,还以为是解淮提走了它。眼见着柳轻绮只是将剑召出来,摆摆手又歪回去,他心中疑惑更甚,忍不住想:难道柳轻绮是想让他拿着这把剑杀出去?
他半信半疑地正要去拿,却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压在身下。
“别动。”
他懒洋洋地说:“得靠这把剑找人呢。”
又说:“算算时间该到了。”
方濯一时懵然,下意识看向倾天剑,却在这时突然听到头顶滑过一道若隐若现的破空之声,抬头望去,月色依然,地面却突然开始颤动起来,一如刚走出黑虬栖息地之时。
他眸色一凛,撑着地跳起来就要拔出伐檀,可怔了一下,却突然听明白这声音到底属于什么。他当即回头,便见一道剑影如奔腾的河水一般掠过身后,紧接着心头一阵坠落空洞般的失重感,再一转身,一把剑拖着淋漓残影,劈头盖脸地便是一剑,直取双眼。
伐檀虽然出鞘,却根本就没有时间赶上,只在电光石火间即将劈落时,身上却突然一轻,眼前景色似乎未变,人却已被瞬间拉到一人身后,但闻一阵令人鸡皮疙瘩乱起的刀剑碰撞的激烈声响,原本竖在一旁的倾天剑无风而起,生生飞到此人手中,随即便是当啷一声巨响,这人拽住他的手腕,方濯只觉身上一轻,人便被扯着带到倾天剑上,他下意识一把捞过旁边的柳轻绮,分秒不等,便直接穿云至上、御风而去。
在这呼啸作响的风声中,方濯拨开乱飞的额发,看清面前人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师叔……”
解淮道:“带好你师尊。”
星月下立于剑尖的解淮实在是潇洒得令人移不开目光。方濯低头一看,柳轻绮还趴在自己怀里不动弹,又见解淮来救,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盯着解淮的背影欣赏了一阵,心里登时升腾起一番热火:
我也要成为这么帅的人!
但是下一刻,怀中死了似的人便动了动,一双滚烫的手带着湿淋淋的血污抱上他的脖子,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方濯赶紧侧耳而去,却听到柳轻绮轻笑两声,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地说:
“阿濯,回去我就和你成亲。”
方濯:“……”
他忐忑抬头,瞥了一眼解淮,此刻其人潇洒的背影一下子变得无比微妙起来。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欲盖弥彰地想要顺着掩盖两句,柳轻绮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
“我还要和你一起睡觉……”
“……”
方濯不知道以解淮的耳力他听到了没有。但事实上,如果他没听到,刚才的身形绝对不会摇晃一下,像是一个趔趄。方濯实在不敢让他说下去了,他一把捂住柳轻绮的嘴,干笑着抬头看解淮:
“师叔怎么突然来了?”
解淮听他这个漏洞百出的补救,面不改色:“来救人。”
“我师尊安排好的吗?”
“嗯。”
方濯内心嘀咕两句,没敢多说。柳轻绮整个人跟只炉子似的熊熊燃烧,他到底放心不下,多问两句这个,解淮也只一声“太过疲累”作为回答。而就在两人问答结束、陷入一阵难免的空档期时,柳轻绮突然用手摘开了他松懈的手指,含着口热气,声音却一点儿也不收敛:
“阿濯,咱们一起去抓野猪吧。”
方濯:“……”
解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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