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婉说:
“敢问雁然门主,无礼便是贵派的门风吗?”
云婳婉看也没看叶云盏一眼,含笑作答:“若他本有无礼的底气,就算不守礼又何妨?”
徐亦游的脸色变得愈加不好看。云婳婉瞥了他身后气势汹汹的弟子一眼,毫不在意,平静地说:“只是贵派不递拜帖、不请自来,以在下拙见,也算不上有多‘守礼’。”
徐亦游还没说话,他身后那个弟子倒是坐不住了,高喝道:“对于无耻之徒,自是不需要这些礼数!我们要见的是观微门主,是魏掌门,不是你们!”
“哟,年纪轻轻身无长处,倒是这嗓门还算有点用处,”叶云盏抱起手臂,轻笑一声,“你可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都是谁?我振鹭山一共便七个门主,两个都在你们面前了,这是太看得起你们了,知道吗?若是平日,我们的洒扫弟子就能直接把你给打发了。怎么,还想见我们掌门?能见我们掌门的至少也得是个掌门,这样吧,你回去把你们那个掌门一刀杀了自己当掌门,再提着头来振鹭山,我保证,第一时间你就能见到我们掌门!”
他一气儿说下来不带停顿的,却把那弟子气得够呛,手抖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哼一声。廖岑寒拉着君守月,在人群里无声看着,又想起来十几年前,他和方濯年纪都还小的时候,有一回和叶云盏吵架,吵着吵着呜呜哭着跑了。方濯还问他怎么了,他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打不过就算了,怎么吵也吵不过!师兄他的嘴是用什么做的啊,他用什么做的啊!
现在想来,虽然回忆美满有趣,却也叫人啼笑皆非。叶云盏的嘴的确厉害,好似是从小连带着嘴和剑一起练的,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就能两个时辰唠叨个不停,一筐子话里有一半都是垃圾,团起来擦玻璃也不可惜。
但他这张嘴也是把双刃剑,有时候会带给人欢乐,有时候就把人气得半死。而现在,尽管知道目前还停留在“文斗”阶段,但对面脸色有多难看,聚集在此处的振鹭山弟子心里就有多高兴。特别是像廖岑寒这样知晓部分明光派内部秘辛的,听到叶云盏要这弟子去杀掌门,别提有多爽快。
特别是身旁还有个弟子当捧哏似的说:
“是啊,掌门本便该只见掌门,就算是长老来拜见,不递拜帖也不行。你将掌门取而代之,何愁别人家掌门不见?”
身边适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大家挑事儿都一流。叶云盏偷偷瞥一眼云婳婉,师姐的放任让他更大胆,含枪带棒地刺了对面几句,愈发骚乱下,徐亦游终于忍不住一声大喝:
“够了!叶云盏,你如此妖言惑众,难不成还嫌如今场面不够乱?!”
叶云盏收了声,望向他:“徐长老,你是否搞错了一件事?如今情形如此复杂,罪魁祸首是我吗?”
“不是你,却是你师兄,”徐亦游厉声道,“当日我门派弟子姜玄阳来拜访贵派,从观微门主手中带回来一块相传能够‘在危难之时救他一命’的玉佩,可最终却死于此玉佩。对此,你们又有什么可讲?”
“有什么可讲?的确没什么可讲!”叶云盏笑了一声,“你当我师兄为何偏偏要插手此事?便是因为他心善。这是他观微门下的保命神器,平常从不轻易拱手送人,如今给了你们门派的弟子,你们非但不感恩,还要认为是他从中作梗?他是要救人,而并非杀人,如今那姜玄阳死了,怎么就不想想你们自己是否有何过错?”
“时人皆知我师侄与你们观微门下的大弟子有过节,观微门主作为他的师父,想要暗中替徒弟报仇也未可知!”
“你也知道是有过节?那这矛盾是由谁而引起的?难道不是你们明光派吗?”
“就算是过错在我派,观微门主又何必蓄意杀人?”
叶云盏之前神色还算平常,听到这儿却是猛地一皱眉,神情骤然一冷。
“徐亦游,你可给我想清楚了,这话不能乱说。仅凭一块玉佩便可当杀人证据?就算想污蔑于我振鹭山,也至少用点心!”
徐亦游也提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