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最后一面(9 / 11)

么也没说,可如此这般,却突然都明白了对方的含义。方濯抿起嘴角,破天荒地冲他微笑了一下,声音沉沉地砸在地底,但在旁人耳中却好像一缕风穿过柳絮,不认真听基本上无法辨识:

“所以,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姜玄阳答非所问:“若我还能回来,我希望我们可以再打一场。方濯,你大抵是我这一生的对手,但是只要没有胜过你,我就永远不服。”

话已至此,已经不必再多言。方濯沉默一瞬,欣然一点头。

“好。”

“告辞了。”姜玄阳道。

方濯向前一拱手。

“一路顺风。”

姜玄阳这回没多话,干脆利落,转身就走了。反倒是方濯,直到那身影已经融汇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夕阳中、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他却还抱着胳膊倚靠在门口,依旧望着,全然不顾身遭往来的目光,若有所思般,停了大抵半柱香的时间。

直到一道突兀的咳嗽声突然从旁侧头顶传来,方濯才如梦初醒,转头一瞧,赫然发现柳轻绮正坐在旁边一棵树的树枝上,双臂抱胸,笑吟吟地望着他。

“送别仇人,竟然这般魂不守舍啊。”

方濯眼睛登时一亮,上前一步:“师尊,你怎么在这儿?”

“姜玄阳来找你,还是点名道姓地找你,你师弟师妹能不来告诉我?”柳轻绮拍拍身下,“聊了多久,就坐了多久。你们两个就算是有什么小秘密,也逃不过老子的耳朵。”

方濯哭笑不得,又被他说得有点无地自容,方才对着姜玄阳的那股气势彻底消失殆尽,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那,你要下来不?”

柳轻绮一歪脑袋,冲他神秘地笑笑,纵身一跃落到地上,连个声都没出。

方濯看他走到自己身边,想笑笑,但实在是没笑出来。他低下头,欲盖弥彰地咳嗽一声,想尽可能把自己瘫痪的嘴角提起来,却实在是无济于事,只得干干挤出来一点,低声道:

“师尊,抱歉,我……”

“好了,坏小子,该听的早听到了。”柳轻绮叹口气,引着他往山上走,“就是可惜你这几日好不容易能放松段时间歇歇,却不曾想还碰上这种事。我看,下回你们再定日子,得多翻几回黄历。”

“我歇不歇,倒是无所谓。我只好奇一件事情,师尊……”

柳轻绮既然说他听到了全程,那他必然知晓方濯说的是什么。如此也是噤了声,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你已经知道他会怎么做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方濯的心情非常复杂,“他难道真的会去?”

“他必然会去。”

“我看姜玄阳不像是分不清利弊的人。”

“他可以,他也不是傻子,”柳轻绮道,“但就是因为他分得清。他分得清这个,也分得清那个。他这个人太固执了,所以每一样事情,他都会按照自己的打算一一完成。”

“……所以他一定会去。”

“他一定会去。”

“哪怕送死?”

“可能就是冲着送死去的,”柳轻绮眼皮微微沉了一下,有点嘲讽地一笑,轻声道,“为了报恩,所以去送死,别的事情一概不管……有的是这样的人。”

他伸出手,递给方濯一样东西,是一块玉佩。见着比较眼熟,果然如他所说,这玩意儿在他抽屉里一抓一大把。

“你等会儿下山,把这个给他,便说危难时刻,也许能救他一命。那簪子既然还不回去,便当这是给他的回礼,平白无故收个玩意儿,守月自己心里不舒服,也太容易落下口舌。”

方濯默不作声,接过这块玉佩,在掌心摩挲了一下,便已明晰:“观微剑意?”

柳轻绮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他活着,比他死了要好。”

他抬起眼来,含笑一瞥方濯,说道:“其实,方才你二人不该进茶铺,而应该进酒坊。”

方濯意味不明低头,勉强勾了勾唇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