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最后一面(8 / 11)

,对凌弦却如砍瓜切菜,说杀就杀了?”

姜玄阳喉头一停,剩下的话全被堵在嗓子里,看向他的神色也骤然大变。方濯全然不管,话说到了这份儿上,索性就将这层尚可称之为“君子”的虚伪外衣一把扯去,眉毛深深锁起,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沉声说道:

“什么报恩,什么甘愿,不过都是遮羞布而已。事实便只是肖歧对你很重要,非常重要,让你对他下不去手。何掌门一事尚可用犹豫做解释,可凌弦死得这样干脆,不就是因为平素你二人走得并不近?你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情感横亘于前,你便做不出来判断了。肖歧仅仅几句话就能让凌弦代替你在派内的位置,你同这些师兄弟又能亲厚到哪里去?若凌弦当真与你有同门之谊,你便不会这么迅速地杀他。你也会给他一个机会,就好像现在对肖歧一样。你敢说你此去万兽谷,没有抱着对肖歧还能迷途知返的希望吗?”

“我——”

“你去万兽谷,一是打算报恩后彻底清算,二也是意图让肖歧也看到你的诚意,希望可以感化他让他不要陷得太深,是也不是?”

“你依旧还信着肖歧,就说明此前发生的那些事于你而言依旧不是那么重要。否则斟酌至此,随便一个人都知道,此人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姜玄阳道:“我知道他不可能再回头了!”

“那你还要去送死干什么?他就是想让你死,想让最后一块绊脚石也消失,你便就这样好心,如此遂了他的愿了?”

姜玄阳以手成拳,眉目阴沉,似乎要锤到桌上,却又生生停在半空。半晌,他将拳头展开,撑在头上,呼出一口浊气,陷入一阵难耐的沉默。

两人经此争执,虽然刻意压了声音,却也依旧招来旁侧不少人的注意。方濯沉静片刻,草草收拾了一下心情,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顺气,口齿留香之际,却也觉得喉头哽塞,心头一阵悲凉。

他慢慢说道:“姜玄阳,你也别怪我这样说话。我知道我们从来不是一路人,我们有分歧才是正常的,可你若叫我看着你这般死,还死得这样憋屈,我做不到。”

姜玄阳没回话,只是沉闷地一呼气。半天他那声音才从掌心里传出来:“我知道。英雄擂上那一战后,我便始终拿你当对手。我最初的确对你有杀心,但后来便没有了,只是不服,想打败你,却不曾想要害死你。”

“我这辈子没什么追求,所爱之物唯一把刀足矣。我的刀输给了你,你甚至都没拿剑,我自然不甘。”

方濯低声道:“你这把刀,的确是好刀。若要为肖歧而失了这把刀,不值当的。”

“从我体内有魔息开始,我看着这把刀,便意识到我已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刀客。”

姜玄阳突然笑了一下。他将脸抬出来,疲倦面容下,眼神如山岚般淡远:“我有今日,也是咎由自取。师叔曾说过,一个最好的刀客,此生最当做到的便是问心无愧。我已与之无缘了。”

方濯道:“问心无愧与否,自是看自己会不会后悔。”

“可更多时候,明明已做出了如此决定,却又总感觉另一个更好,”姜玄阳低声道,“其实已经不会更好了。”

他以手撑头,望向窗外,在细雪与寒风席卷之外,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慢慢地说道:“那支簪子,你让你师妹留着吧。”

“无功不受禄,她收你东西,不可能心安。”

“那随便她丢掉,或者是摧毁。不要还给我。”

方濯轻轻抿抿嘴唇,没再反驳,点点头。

他也没想起别的,除了突然浮现在脑中的,姜玄阳所说的那个在他面前被凌弦杀死的师妹。

两人没喝几杯茶,洒在桌上几枚铜板,阳光一晃,这意外的会面便画上了终止符。姜玄阳将惊鸿刀配好,走到门外,太阳像一轮燃烧着的火炉烘烤着他的肩膀,在身后一寸一寸沉下,像融入了那一道僵硬倔强的脊梁。他立了半晌,还是一拱手。方濯与他行礼拜别。

两个人此时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