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覆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方濯现在对她的感情也不太能用“同情”来形容。但是具体怎样,他却很难找到一个词语,乃至在他后来偶尔回忆起此事时,都会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好像有一点不太人道。
因为尽管他事后来回解释他并不是同情、但当时他一定也是带了些许同情的语气,对祝鸣妤说道:“曾经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可能事情并没有想的那么严重呢。”
祝鸣妤看向他的目光沉默中带点隐藏不住的无语。方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只知道她现在心情可能不是很好,但却无从知晓究竟怎么破局,只好抓抓头发,绞尽脑汁地思索能够抚平她心伤的话语,磕磕绊绊地说:
“因、因为,你不说,没人知道……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给你回应。那当然就没有任何结果。”
祝鸣妤的目光于是一下子变得了然起来:“你先说的。”
方濯头发都快被自己薅下来了。到了这时候,他才骤然发觉他们的话题已经偏的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可祝鸣妤明显心下难平,一口一口喝着,脸上浮上一层淡红,眺望远方云山,层层叠叠似一只鸟儿的翅膀。思绪也像鸟一样飞越千山,却得不到回应。
她说:“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为了她,才上得山来。”
“若没她,我早就死了,死在河里,柴垛里,秸秆里,碎石子里,哼。”
她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掀过额角碎发,将它轻轻拨弄到耳后。
“随便哪个地方,随便吧。反正,我和你,也总是不同的。”
方濯看着她,心底略微有些触动。这一下像羽毛扫过心尖,仿佛得到了什么意外的、安静但却又令人移不开目光的启示。他倏忽觉得似乎另一个与自己类似的人当真出现在过这个世上——或曾有前所未有的机遇才能让他们相遇,甚至相认,但也许在此刻,这个机遇就已经无声到来。
但他当时必然想不到,除了谈话本身,事后竟然还会有另一件事更加拨动他的心弦——
“师尊,你听我讲,我和师姐真的是清白的,清清白白,但凡我们两个有一点问题,现在我的心就能直接挖出来给你!师尊,真的,真的!”
方濯扒在窗户前面,脸上还有未消退的微醺的红晕,但一个头两个大,锤着墙哀哀欲绝。他以额头抵着窗棱,风吹散了最后一丝醉意,急得要命,可却还得顾及着他人睡眠,压低了声音,可怜巴巴地说:
“你听我解释,师尊,我和师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就是聊了会儿天……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故意喝酒的,是她带来的我不喝不好意思……后来她心情不好我为了安慰她我就把叶云盏的酒给偷了师尊真的我是觉得她惨我不是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她真的不喜欢我……”
方濯扒在窗口,喋喋不休,凄厉万分。他绝望地扣住窗棂,心在寒风中一寸寸地颤。是,他承认的确是他做的不太对,不应当看着祝鸣妤心下凄清便主动提出把叶云盏的酒偷来一醉方休。也的确不应当和祝鸣妤一聊就忘了时间,到了月亮彻底爬上山头后才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更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认为柳轻绮一定会等待他、迎接他、原谅他,他早该想到的,这副样子,多像一个吊儿郎当一意孤行没点正事干还对自己过分自信的可恶酒鬼啊!
柳轻绮该烦他,该!
但于情于理也不应当怀疑他啊!
方濯泫然欲泣。可能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他还能睡得着的话),梦里都会出现就在一刻钟前的等在观微门内的柳轻绮那张冰冷的脸。他提着一盏灯,靠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过来。那张脸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半明半暗,目光早不似之前那样温柔戏谑,只要方濯再稍稍清醒一些,就会发现那眼神中充斥着隐怒和难以抑制的不悦。
偏偏方濯一点也没意识到。他仗着自己只是微醺,略微有一点晕眩罢了,若说有“症状”,也只是兴奋感被放大些许,一看到他就想抱、想亲。没像以前那样掉链子,也没必须得柳轻绮来照顾他,故而大摇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