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横冲直撞,而另一根在灵力加持下略有凝滞,便是以防万一。若第一下未得手,另一根尚且可以在灵力地护持下追踪方濯的方向,实现双重保障。
他想得倒是很好,但谁能想到,此举令他瞬间便殒命当场不说,还让振鹭山成功追根溯源,确认了是他突然出手,而非方濯有意袭击。
守朴死得突然,这一剑骤然劈上去,谁也没有想到,一时场面安静一瞬,但紧接着便一派哗然。坐在一旁的周堂主愣了一愣,便猛地扑上去,一把按住了守朴的肩膀,测探他的鼻息。身侧明光派则不约而同往外移了移,不愿意与他靠得太近,而在全场短暂的喧嚣之后,目光又迅速回笼,刷的齐齐投递到场上方濯身上,少有人说话,可神色里却俱是复杂探究。
这样的目光似刀、似剑,似尖锐的簪头,也好似冷酷的冰锥,尽管没有实体,却足以将人的心脏无情捅穿。只是一缕目光投递过来,无声的等待也足以击破人的防线,方濯手落在剑鞘上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正进退两难之际,却突然耳朵一动,听到身侧传来一声极细的穿破风声般的响声。
方濯吓呆在原地,方才可以有冲破他自己极限的反应力,现在却完全消失殆尽,只知道下意识回头。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像一根树枝断了一半,破破烂烂得往眼前一晃,却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而是与他擦肩而过,直冲柳轻绮而去。
“师尊。”
方濯的嘴唇只是简单地启了启。他愣在原地,人可能都没接受他杀了守朴这个事实,脑袋还停留在上一层面,压根没有接收到如此信息。
直到眼前闪了一道金光,好像水波荡漾一般猛地炸开,柳轻绮一把按住胸口后退数步,他才如梦初醒,丢了剑扑上去,一把扶住了他。
“师尊!”
柳轻绮踉跄着站稳,轻哼一声,唇边略淌出一丝血迹,又被他很快擦去。他捂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在那儿。”
他轻咳一声。随即轻轻推开方濯,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捡起一根银针来。
方濯虽然当局者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两番变故下来,也早有预感,不安像一捧热水,将他浑身浇得发麻,连在什么地方都忘了,巴巴地跟在他身侧,抬手过来就要看他胸口:“给我看看,没事吧?”
“没事,”柳轻绮轻轻拂一拂袖,便不动声色地挣开了他的搀扶,“你看看,这是什么?”
方濯到那时候才后知后觉,明白这可能就是他一剑劈开而又差点再度刺中他的东西。被拂开的一刹那他有些懵怔,心跳都停止了半拍,但幸好马上就意识到为何,突然回想起现在在哪里,赶紧轻咳一声,接过了那东西。
沈长梦立于原处,于情于理,他都不应上前,但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目光落到方濯的方向,不知是看着这年轻人,还是看着他身边那个。事故突发,魏涯山自然没时间料理他,几步赶下高台先来到晏仰身边,确认她的身上没什么伤处之后,才看向方濯,却见得他身边除了一个柳轻绮,已经又站了个云婳婉。
“没事吧?”
云婳婉非常紧张。她的手紧紧拽着方濯的衣袖,手指不停地在他的腕子上摸来摸去,方濯看着她如此这般,心里一软,但之前那股恐惧与不安宁还未散去,小声说:
“我没事,师叔,您去看看我师尊……”
“他没事,观微剑替他挡了一下,”云婳婉道,“这、这是魔教的去骨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知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还未上山之前,我曾有幸见过一回,”云婳婉道,“那一次——”
说到这儿,她才惊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住口。放了去骨针,她一抬眼,便瞧见那观景台上熙熙攘攘,早已乱作一团。
守朴之死使得振鹭山的入门之战被迫中断,在周堂主的强烈要求下,飞乌山亲自探查了守朴的死因,最后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得出结论:守朴的确并不死于方濯的那一剑,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