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九晞那样强大的魔族都死了,区区一个小弟子不在话下。”
“非得杀吗?”
周堂主此话一出,守朴便抬起头来,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都跳跃着些许嘲讽般的微笑,眼尾往下一坠,像是将落的雨,可眼下的青白和僵白的脸色却又将人一把拉回现实,如同身处冰窟之中,只一对眼,便会不由打个寒颤。
他若有所思地说:“堂主这是不想杀他?”
“并非,”周堂主眉宇一凛,手指轻轻一缩,无端有些紧张,“只是,这是观微门主座下大弟子,若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岂不是会招致振鹭山的怒火?”
“他们当然可以怒,但修真界诸多门派皆在此,此针只要打入方濯体内,便会暴露他是魔族的事实。就算他死了,也是以一个魔族逆徒的身份死的,振鹭山倒是想怒,可有什么用?它越生气,便越会与诸君站在对立面。死一个弟子罢了,魏掌门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在意的。”
守朴很少笑,但也许是终于能够目睹这魔教秘物的原因,他笑了不少次。掌中把玩着几根银针,依稀可见上面紫黑魔息,只不过用袖子一拢,便消失无踪。
周堂主站在一侧,有些局促,眉宇轻皱,似乎很是不满。半晌才犹豫道:“可是——”
“周堂主,为人可莫要妇人之仁,”守朴打断了他,眼皮一掀,那眸光便冰冻似的凉,狠狠地刺在了周堂主脸上,“魏涯山是个聪明人,他保不齐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杀了裴千影的就是这个方濯,若魏涯山当真想要带着他来到我派一探玄机,所有的事情就都会暴露了,此人必死无疑。”
银针在掌中出现又消失,轻飘飘于指缝里冒了个头,又隐没在掌纹中。守朴坐得笔直,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方濯的身影,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当然也发觉了这台上诡谲,但幕后是否有隐情,他不在乎。两方打得最热火朝天、最好是上升到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的地步,最容易将场外的暗中调动视为对决中的意外,才是他想要的。
守朴盯紧了阵中,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像碎裂的陶片划在墙上的声音。
只消一回,只消一个特殊的、合适的时机……
在方濯背手、速退数步似乎打算暂时撤离时,守朴手指微动,那三根银针已似雪花战栗般探出些许。或许,这恰便是最好时机,守朴眼神微垂,最后看了一眼掌中银针,估量了一下两方距离,正欲出手时,却突然听到周堂主在一侧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守朴天性谨慎,只怕是周堂主又发现了什么端倪,当即掌心一翻,将银针藏于袖中,若无其事地转头:“怎么了?”
周堂主说:“这小子,方才分明还打得那么凶,出剑招招直对要害,如今却突然迟滞,这是做什么?”
守朴冷哼一声:“他师弟虽有了杀心,但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一旦作用到自己身上便必死无疑,这小子吃了哑巴亏不好同当师尊的告状,只得暂且收势,以不伤到对面为重。”
“我不是说他,”周堂主说,“我是说,那个……那个外门弟子。”
话音未落,他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倏地站起身来:“不好!”
守朴何其谨慎,非百无一失的情况他并不会出手,当即便也跟着站起身,身遭刮过一阵冷风,清淡淡的,是那明光派肖掌门的一笑,传进他的耳朵中,似一阵寒风凄凉,惹得他头疼,也衬得他心烦。
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两道剑气几乎是同时劈出观景台,但前后尚有相当的差别。一道属于方濯,一道属于喻啸歌,但前者明显有意阻拦后者,可喻啸歌的那道剑影却带着那股怪谲的本不应有的浓重杀意骤然奔出观景台,直截了当地朝着边缘的一个女弟子身上窜去!
喻啸歌目眦欲裂,手指紧紧攥住剑柄,下意识就要冲上前去:“姐姐!”
“不好!”
几乎是同时,振鹭山数位门主当即出手。方濯离他最近,眼睁睁看着那一道分明是劈向自己的剑锋却莫名突然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