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成名,虽然他们都不愿承认,但你的名号其实早在各大门派里就叫开了。人家奇的也不是别的,其实就是你那莫名其妙的剑法。甚至并非故弄玄虚,而是真真切切的百家之谈,变化颇多,让人捉不住规律,自然胜时居多,只不过你应当也发觉了,凡事均有涉猎,便难免浅尝辄止。与同实力的对决,你必胜无疑,可但凡此人实力较你更强一分,你便赢得很艰难。”
方濯擦着汗的手顿了一顿,微微低眉:“师公说的是。”
凌香绵听他说话,就立即又好奇起来了:“不是,你师尊真一点没教你?凭你的天资,若真能修习观微剑法,这一辈弟子便应当没几个人能胜过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不教?”
“我师尊……我师尊说他也不会观微剑法,”方濯吞吞吐吐,不知是否应当全盘托出,只不过他有前科,稍稍撒一点谎凌香绵就能看出,便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说,“他说观微剑法太凶,师祖原本打算等他及冠后再教,可谁能想到……”
“哦——”凌香绵拉长了声音,“那是我的疏忽。我竟不知道柳一枕是这样想的。”
方濯假装专心擦汗,不敢回应他的话。凌香绵看起来并不在乎柳一枕此人在修真界的风评如何,但却同时又仿佛展现出对他的避讳,每次提到他,草草两句就转换了话题。方濯自然警觉,柳一枕对他来说是师祖,可对凌香绵来说就是师兄弟。弟子少提柳一枕,或者还说是“死者为大”,而凌香绵避开有关柳一枕的话题,也许理由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他正想着,肩膀突然一紧。凌香绵一展手臂,大大咧咧一把搂住他,方濯登时便感觉他的衣服和脖子都黏在了一起,怎么分也分不开,黏黏糊糊得难受的要命。凌香绵却全然不管,只在耳边问他:
“那你拜入你师尊门下后,都是怎么练剑的?”
方濯整个人呆瓜一样不做变通:“就是寻常的……挥剑,打木桩,对战。”
凌香绵意味不明地笑笑:“就这样啊。”
方濯很谨慎:“……还能怎样吗?”
凌香绵分他一眼,将他放开,嘴巴嘟囔了一句“叶云盏说他疼你我还不信”,蹬开腿伸长双臂抻了一下,道:“我跟你说说他是怎么练的。”
一到有关柳轻绮的事儿,方濯就来劲了。当即胳膊不酸眼睛也不疼,连汗都似乎停止了流淌,啪地一下直起身。
这世上可能没有谁能比他还想知道他师尊年少时的事儿了。这人分明也有过那些年岁,但种种原因压得它们从不能重现天日,搞得他好像出生时就这么大、连那点儿皮孩子的过往都像是话本里的杜撰,让人对不上脸。
而眼前这位可是真切经历过“那段时光”的前辈,方濯不吝啬自己所有的信任交付于他。当即正襟危坐,竟至大气不敢出,凌香绵却用手撑住台阶,伸长腿晃晃脚,盯着自己的鞋履看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漫不经心般说:
“我可不是心血来潮给你讲故事啊。你要是有这魄力,你也这么练,其实真的是,练完后,甭管什么灵息魔息这个那个息,连着练它三个月,就算是王八把气息充你身体里你都能用。”
方濯一口气哽喉咙里,又缓缓吐出来:“您说。”
凌香绵顺手一指东山门内:“其实也不复杂,就在那里头。不知道叶云盏现在把它放哪儿了啊,你可以找他去要要试试。就是几块木板,大概一面墙那么大,上面是一整篇振鹭山门规。”
方濯道:“刻上去的?”
“是的,”凌香绵道,“他俩用剑刻上去的。”
方濯呼吸稍稍一窒。凌香绵说道:“你师尊和云盏一起练的。要么他俩好么,早年有这交情就是不一样。”
“方法很简单的,就是放一块木板,从开始厚一点,或者开始用墙也行,选定你要选的那块,然后站开几尺,用剑开始刻,要在多少多少时间内刻完一整篇门规,还要保证字不错、句不断、木板不裂。成一次,就打薄一次,直到最后木板唯有一张纸那样厚,轻轻一折就能掰断,但你的剑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