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山却笑笑,拦了他,说不必。又说自己只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来的,若是要拜请天山剑派,必然会下拜帖。今日他不是魏掌门,只是观微门主的大师兄。师兄来接师弟,不必叨扰掌门。
魏涯山说:“辛苦小青侯这几日了。收留我振鹭山两名弟子数日,想必小青侯也顶了不少压力,实在辛苦,请受魏某一拜。”
说着便深深拜下去。柳泽槐忙要去扶他:“不必,不必!我和门主是故交,帮帮忙,应该的。”
“此事非同小可,而关乎我振鹭山两名弟子安危,”魏涯山道,“此后小青侯与天山剑派若有何事,我振鹭山必然全力相帮。”
在江湖上,以个人名义与另一人或门派结下如此誓约并不少见,可顶上全门派的名声,但为一人、或是一个宗门而许下这样的诺言,由于牵扯甚广,故而不敢轻易便立誓,是以几乎很难见到,如今却又从魏涯山口中落了下来。
柳泽槐突受此大誓,自己不敢应声,只能说些套话,含混略略而过。魏涯山也知道叫柳泽槐拍板这些事就是难为他,寒暄几句,便不再多言语,只问道:
“观微和方濯呢?”
柳轻绮挺直腰、挺直背,看上去问心无愧,但却一直偷偷躲在方濯身后。尽管此时庭院里已经没什么人,柳泽槐多会察言观色,早就将人撤下去了,他却也惶恐万分,明知以魏涯山的实力一下子就能看出自己身上的异状,隐瞒是没有用的,但却还是下意识地转动了一□□内气息,于事无补地将魔息又往经脉内部藏了藏,方才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抬眼看都不敢看一下,当即便要跪。
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抬头一看,魏涯山面容平静,虽有疲惫,但却双眼含笑,手上轻轻一用力,方濯便被一股力量扶正,随之一只手落到他的侧颈,顺着摸到肩膀,轻轻拍了拍。
“臭小子,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方濯被他摸过的地方泛起一阵火热,像是被太阳晒起了皮,直窜到他的心里去。这是魏涯山第一次在他与他坦白之后对他这般微笑,语气也终于回归了往日亲昵,这几乎让他鼻头一酸。终于,对家的无限眷恋再度卷上心头,他短促地呼出一口气,对上魏涯山的眼睛,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听到身后嘟嘟囔囔地传来一句:
“明白,不担心我是吧。”
对面三个人同时探头,就连解淮都抱着手臂,仰脸往后多看一眼。魏涯山失笑,示意方濯走开,可每往左或右一步,柳轻绮就黏在他的背后也跟着挪一步。
魏涯山登时了然:“明白了。”他回过头,冲祁新雪点点头:“新雪,还得请你在路上检查检查轻绮师弟的身子,我看,恐怕现在现状不容乐观呢。”
“没有,没有,好着呢,”柳轻绮一听他去看祁新雪,啪地一下就冒出头来,连忙道,“真没事,小青侯这儿什么灵药没有,就算是受了什么伤,也早就好了,不必师姐费心了。”
说着,他偷眼去瞧祁新雪,冲她讨好地笑笑。祁新雪立于解淮身侧,甚至个子只到他的肩膀,气势却凛然,只瞅了他一眼,便不容置喙:
“你面色虚白,眉间含郁,气息不稳,是灵力枯竭之相,回去得喝药。”
柳轻绮道:“没有,真没有,师姐……”
魏涯山却在此时打断他:“噢,原来还受伤了。”
“……没有的事。”
控制不住嘴就是这样的下场。而自此,柳轻绮只会这样一句苍白的解释,好似他的嘴在方才便已还给人家柳府似的,幕天席地之下,支支吾吾的,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还是不死心,扯扯方濯的袖子,示意他给自己说两句。方濯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颇为坚定鼓舞,分明在说“此事交给我!”,随后坚毅转身,看向魏涯山,冲他行一礼,铮然道:
“回掌门师叔,师尊为了救我,一路艰难险阻,受了伤又导致灵力枯竭,回风师叔看得不错。且请掌门师叔放心,待回山后,弟子一定寸步不离,照顾好师尊,看着他好好喝药,也不枉师尊将我拖出鬼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