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唐云意想起来,倒觉自己实在幸运。特别是在听说了廖岑寒以及其他几个弟子的遭遇之后,瞠目结舌之下,又感谢喻啸歌救命之恩。
每一个进场的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小小的求助信号,不过就在危机初起时,当有人想要释放这个信号,才发现已经被人换过了,压根炸不开。
在围猎场外的亲朋好友们是看到灵鸟投放出来的景象才发觉不对劲。而此时榜上每个人的魔物数量几乎都在暴涨,一时引起了众人讨论。
直到一人以血为祭,滴在剑上,忙乱之中瞅准机会,劈下一只灵鸟来,方才叫人发觉围猎场内的现状。
只是为时已晚。当众人火急火燎地叫断了大会、派人进去查看情况时,围猎场内已经鲜血横流、惨不忍睹。从围猎场进场二十步之后,便瞧见地上一名弟子身躯,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用手指一探还活着,慌忙喊人将其抬走。而又绕过一小片丛林,便见其中藏着一个人影,拨开叶子一瞧,才赫然发现一个弟子倚靠着树干跪着,已经死了。
在狩猎场死的人不少,有五六个。其他的要么重伤,要么侥幸逃过一劫,要么便从来未遇上过此种情况,还惶惶不知可谓。
柳轻绮和解淮第一时间冲进了围猎场。在云婳婉还没回来说明情况之前,柳轻绮便已经紧张了神色。他健步如飞,已经很久没有走这么快过,赶在人前进了围猎场,心中已有考量。
此事绝对与方濯脱不开干系。以及……
他闭了闭眼。一个落于脑海却绝不想提起的名字始终在耳边盘旋。他感觉到太阳穴一阵涨,几乎是瞬间头就疼了起来。耳侧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啸,但被他用力一甩头,尽数甩落。
一切又归于寂静。解淮跟在身侧,无声地看着他。柳轻绮道:“咱们得在他们之前找到阿濯。”
解淮道:“恐怕不行了。”
柳轻绮闻言回头。却见那排行榜上魔物数量已经破千,明晃晃的一个大招牌,如从空中青云直落。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用不偏不倚的眼光来看,在座的各位都是故人。燕应叹死了没多少年,该活着的基本上都还活着,相见不能是仇人,只能是故友,故而此刻倒彼此显现出两分肝胆相照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濯于此中决计将成为众矢之的,几个看到柳轻绮快步走来,不知打了什么算盘,纷纷上前,与之并行而走,口中还要嘘寒问暖,好一副关怀模样:
“观微门主少出行,今日怎么得空到狩猎大会来?”
“振鹭山诸事可还好?之前几次都没能碰到门主,心中惭愧,这里先向您赔罪了。”
一个两个,神色真诚,可言语里总带着试探。柳轻绮皮笑肉不笑道:“得了,诸位心里怎么想的,晚辈也清楚。什么观微门主,还似当年一样喊就是了。”
“这……”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回复,却在这一愣怔间被柳轻绮一撞胳膊,匆匆离去。
解淮为了看那几个弟子的伤势,稍稍耽搁了一会儿,这回举步便同几人撞上,纷纷停了步子对视,半晌,抬手施了一礼。
“见过诸位。”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只平淡得像是一碗水的平面。语罢,不等回礼,便同样绕了人群过去,消失在丛林之中。
说来也令人哭笑不得,这几人怎么说也是当年大战中参战门派的幸存长老,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比解淮要更高,此时却略显喏喏,甚至连回礼都没有反应过来。几人朝着解淮背影方向愣愣看了一阵,才如梦初醒般,对彼此道:“他现在是倾天门门主吧?”
“好像是,振鹭山以前没有过倾天门,”另一个说,“不正是因他解淮倾天剑有倾天之姿才建的吗?剑名如此,也理应叫这个名字。”
几人含混半晌,听闻远处又找到受伤的弟子,便心有余悸,嘀嘀咕咕地并肩走了。各派长老分散在各地,不知道又从哪儿能找到自家门派弟子来,又惊又气,已经有几个性情暴烈的,直接在狩猎场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