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暗度陈仓(2 / 4)

还算听他的话,可一旦清醒过来,便会感觉到手臂上微微一片麻。提一提肩膀,手臂的动作并没有被限制,只是突然感觉到骨头很沉。

身上其他的地方并无异状,只有右臂隐隐不适,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燕应叹,心下里惴惴不安,却又不敢再贸然跟师尊师兄说,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卷着铺盖跑回了屋子,自己搭着脉笨拙地试了一试,却没试出任何结果来。

唐云意心乱如麻,焦灼坐于桌前,想要拿起笔来再给柳轻绮写一封信——仁城一事后他可不敢再直接去接触方濯了,尽管事后没人怪他,但唐云意心里也明白怕是自己没脑子一下子抖搂了燕应叹的计划,连累着大师兄受到了报复。他心里琢磨着,抱着一丝侥幸,尚有一线希望认为这并非是燕应叹的手笔,而仅仅只是他突然得了梦游的毛病、且在游途中用右手把着山崖荡了个高难度动作罢了,可落笔的瞬间,明明想写“燕”字,右手却突然不受控制,扭了方向,硬生生在信纸上划下一条竖杠。

唐云意瞳孔地震。他的上半身冲了出去,右臂却好似被一枚钉子紧紧钉在桌上,执笔在纸上继续画去,直至一只王八横空出世。

“……”

王八大作完成了,可那只无形的手却并没有放过他。依旧仿佛有谁牵引着他的手臂,沾墨落笔一气呵成,又在旁边画了一只小兔子,甚至晕上墨画上了眼睛,画兔点睛。

唐云意目瞪口呆。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臂熟门熟路地放下笔,又拿起画纸抖了抖,放在太阳之下,压在他的脸上,要他看个仔细。

“有病吧……”

唐云意看着他的手臂又自动熨帖地放在桌上,随即那股酥麻感消失了,这右臂又好像乖巧的小孩子,静静地等着他。他后头攒动,憋了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自言自语来,震撼大过了恐惧,对于燕应叹的评价从“恐怖”突然就跳到了“离谱”。

有病吧?

他真的有点毛病吧?

燕应叹身上有着许多谜团,只有一个唐云意能了解:即燕应叹是个男的,不是个女的,也不是不男不女的。真是好大的进步,可喜可贺。

燕应叹确实是个男的,不过也确实有病,唐云意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一定要扯着自己当这个内应,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威慑他的方法是在宣纸上画了一只王八和兔子。

甚至在二者之间拉了条线,打了条叉。

意思是不听他的就把他做成清蒸王八和麻辣兔头?

诡异,太诡异了。不愧是魔教教主,修真界这么多年的噩梦,其心思就是难以忖度,真乃神人也!

燕应叹从来不反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笑眯眯的,唐云意完全可以在振鹭山的每个角落莫名其妙地被一只鸽子蹬一脚,或者被翅膀啪地来一巴掌,头和脸还在疼着,地上就掉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燕应叹给他的指示,没有起止时间,也没有任何地址,但只要唐云意将他所要了解的东西写好、站在窗边,就会有一只肥美的鸽子俯冲而来,蹲在树枝上蔑视他一阵,扑闪着翅膀簌簌而来,叼走了手上的纸条,再用力叨一口手腕,随即在唐云意一抬手要反击的时刻纵身跃起,头也不回地飞向高空。

真不要脸啊!

唐云意痛得龇牙咧嘴,在窗边虚空打拳。一不小心没看中准头,邦一声锤到了墙上,就又是一声惨叫。定睛一看,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可离墙边不近,那拳头到底是怎么打着打着突然就挥到数百里之外去的,用脚想都想得出来。

“……真的,你放过我吧,教主大人,我受不了这个刺激,”唐云意欲哭无泪,眼皮悻悻地搭下来,“我就是个普通的小弟子,实力赶不上我师尊,天赋赶不上我师兄,我真的真的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振鹭山的核心我没有机会接触,秘密也不可能让我知道,你说你非用我干什么?省点租鸽子的钱多好,我真没那么大能力,收买我没用的……”

反正每次都只是在乱写。唐云意心里直嘀咕,这两年来他给燕应叹的情报基本上没一个准的,都是他一闭眼抓阄,抓到哪个写哪个,